李德勝恣意放縱,唱的越隨性,只見他外衣歪斜,露出里面的短衫,袒胸之際,酒水一股腦兒灌了下去,猛地哈了口氣,他用漢陽方言問道:「諸位,俺這北地兒,可還入得法眼?」
「入得入得,真是入得!」
「那俺再來?」
「再來再來,快快再來!」
「吔!」吐了一口酒氣,李德勝雙目盡是嘲諷,看李德獎如廢物一般,只聽他又接著唱道,「朝走西,暮朝東。人生猶如采花蜂……」
到這一句時,他收了散漫,不再用本地調子唱,而是換了下洛官話,一目盡天下的瀟灑不羈喊道:「采得百花成蜜後,到頭辛苦一場空!」
「彩!」
眾人擊掌喝彩,卻李德勝哈哈一笑,道:「有酒有肉便是快活,若有美人,更加快活。美人,美人,美人啊——」
「吔!這真是個好色的淫賊。」
「卻是個有趣的淫賊。」
眾人看去,就見李德勝左擁右抱,好不快活。那些美人兒嬌滴滴的可愛,豆蔻年華便是白頭老翁見了,也暗道一聲我見猶憐。
不遠處,李德獎恨的咬牙切齒,暗暗道:這廝明明還在淮南,怎地來了漢陽?偏來壞我的好事,敗我的名聲!
而老張還不知道李德勝干了什么,正自顧自地挺屍,良久,整個人舒服了,伸了個懶腰,起來問張松白:「七郎,李兄還在上面?」
「方才楚人聽他唱了『天也空,地也空』,眼下都說要見一見北地來的悟空子……」
「嗯?!」
老張眉頭一挑,「『天也空,地也空』?」
張松白點點頭。
你特么在逗我?
老張連忙問道:「酒肉穿腸過呢?佛祖留心中呢?」
「郎君,我跟郎君說崔娘子在上面蕭娘子在下面時,正要說此事呢。」
「……」
笑不露齒,老張擠出了一個微笑,「那廝……」
「李郎君在官邸偷摸了一本密碼本,郎君說反正他也解不了密碼,就隨他去吧。只是巧的是,那本密碼本,是薛娘子制的一本。」
「阿奴做的那本?」
老張眨了眨眼,「那本不都是閑言碎語之類嗎?」
「我也不知道啊。」
張松白一臉的無辜,「李郎君說里面有幾個詩甚好,便拿來唱念。」
「……」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張德一臉的苦逼,這特么被人知道李德勝搞事背後有他,簡直是……簡直是怕仇家不夠給力啊。
「還有郎君,李郎君說他從淮南過來,見徐王長史女眷也在漢陽。他和崔長史又有交情,所以把那本密碼本贈了崔娘子……」
「……」
請務必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