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程處弼一腳踩在了拓跋赤辭腦袋上,堅硬的靴子用力地摩擦著拓跋赤辭原本就稀疏的頭,頭皮被蹭破之後,溫熱的血水流淌下來,劇痛讓拓跋赤辭慘叫哭號,整個十字路口,聞著無不身軀顫栗。
「能從大河工坊偷師新式土工法式的人,不多。」
「能在圖倫磧和波斯混種胡人聯絡的人,也不多。」
「能和蕃人聯手,且又能和蕃人有淵源的人,更不多。」
「而這些不多的人里面,跟大唐有仇的,那就……」程處弼蹲了下來,一把抓起滿頭血污的拓跋赤辭,「很簡單對不對?拓跋赤辭,你是蠻子,所以你真的很蠢啊。這個,叫做排除法,長安有些小娘都會的算學之道。」
「我無罪……我無罪……我是平西公,我是朝廷所派的刺史,我要見侯尚書……」
還在掙扎的拓跋赤辭依然沒有選擇妥協,他哪怕現在痛苦不堪,卻也清楚,如果向這個惡鬼一樣的唐人認罪,他就真的死了。這個且末惡鬼根本不會在意朝廷大政還是招撫裁量,他只會殺人,只會殺人!
「拓跋赤辭,你大概不會以為,黨項八部……是親如一家吧。」
程處弼的反問,讓只會車軲轆話的拓跋赤辭猛地扭動了身軀,他聽到了腳步聲。然後,瞪圓了雙眼,吼道:「步賴——你這個卑賤的細封雜種——」
看著滿頭血污的拓跋赤辭,細封步賴猛地一個激靈,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但是,他身後兩個衛士,卻沉悶地出一個聲音:「嗯?!」
臉皮哆嗦了一下,這個同樣是黨項八部之一酋長的細封部領,竟是難得地將略顯猥瑣佝僂的身軀,挺的相當的直。
「下走細封步賴,見過司馬大人!」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你為何到此?」
「下走……標下特來向司馬大義滅親,檢舉拓跋部意圖謀反!勾……勾結……勾結……」
忽地,細封步賴有些詞窮,似乎在努力想要說什么。
「勾結突厥弩失畢五部。」
身後的雄壯衛士,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勾結突厥弩失畢五部!欲同……同……」
「同蕃人聯手謀害朝廷棟梁。」
「欲同蕃人聯手謀害朝廷棟梁!」
「拿證據。」
「拿證……這是標下收集到的證據!」
下意識就要繼續跟著說的細封步賴,猛地反應過來,然後從懷里套出一張羊皮,上面多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扭曲文字,還有血手印。
「三十萬黨項,皆為大唐子民,焉能與叛逆同流合污!」
細封步賴進入了狀態,大義凜然。
「住口!住口啊!住口——」拓跋赤辭尖叫起來,「你這只細封雜種!你這只給人做奴婢的狗!你……」
「放肆!」
程處弼大義凜然地喝道,「別說你是平西公,就算你是平西王,謀逆也是死路一條!拓跋赤辭,你勾結外敵里通外國,更是聯絡蕃人欲除朝廷軍中干將,簡直是罪大惡極!來人,軍法如岳,誰敢不服,將此人……斬示眾!」
一時間,處處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