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風乍起(2 / 2)

唐朝工科生 鯊魚禪師 1125 字 2020-12-24

如「凱申物流」,背後就是常何,而常何又是侍中馬周的恩主,馬周又曾是梁豐縣子張德的副手。豆腐渣工程,那座倒了的文宣王廟,就是張德和馬周聯手主持的。

放一千年後,這樣的甲方和監理,起碼被槍斃一百遍。槍斃完了之後,還要全國大肆通告,批倒批臭,要是風頭不好,說不定還能在教科書上走一遭,跟始皇帝的「焚書坑儒」來個齊名……

但不管怎么說,張德和馬周沒有倒台,那自然是蒸蒸日上,連帶著常何之流也跟著沾光,哪怕實際上張德和馬周,並沒有說要給常何什么方便。

「承乾啊。」

「大父有甚么想說的?」

「你來老夫這里……不太好啊。」

李淵眉頭微皺,略顯憂愁,他那個皇帝兒子不待見這個儲君孫子,他是知道的。這世上的儲君,本就難做。更何況自己的皇帝兒子一心謀求「千古一帝」,眼下「天可汗」也早就不喊了,鼓吹的都是「聖人可汗」。楊廣的頭銜,李世民已經瞧不上了,把楊堅的那個帽子摘了,之後再是什么頭銜,等看打到哪里才知道。

正是這樣不可一世的皇帝,儲君也就更加艱難。儲君是不能夠有霸氣的,因為這會讓皇帝忌憚,於是東宮六率,也就是名義上有,實際上但凡在東宮當差的衛士,都托關系往外面調。且不說油水不油水,光每天更耗子似的躲躲閃閃,就足夠窩囊。

儲君又不能太慫,皇帝會覺得這不像自己。這種神經病一樣的矛盾,讓李承乾曾經很不適應,直到張德從長安浪到河套,從河套浪到草原,從草原浪到河北,從河北浪到洛陽,從洛陽浪到荊楚。

我之一生不靠帆,全特么靠浪啊!

這種神奇的扭曲的復雜的刺激的人生,讓李承乾頓時眼前一亮,本來面對自己皇帝老子戰戰兢兢的心態,一下子就放開了。

暖男太子深思熟慮之後,就捫心自問:本王為什么不放棄治療呢?

杜正儀帶著兄弟們大叫「殿下你不要這樣」的時候,東宮兩班也隨著暖男太子的放棄治療,直接成了政治糞坑。

是的,沒錯,凡是在東宮做官的,自從李承乾破罐子破摔應付皇帝老子之後,就被外朝鄙夷,就被皇帝敵視。

已經有好些年沒有東宮出來的人能進「清流」序列了,大部分都是被調去遼東、漠北、西州、交州、嶺南……

慘無人道。

說多了都是淚啊。

「有甚不好的?」

李承乾倒是無所謂,在嬉鬧的場地中,有個燒烤爐子,邊上擺著盤子,有串好的里脊肉、雞胸肉、菌子、魚干、淡水墨魚、韭菜、大蒜……應有盡有。

帝國的太子相當熟練地給烤串塗了油,然後更加熟練地翻轉著烤串……一旁伺候的宮女和小黃門一臉麻木的樣子,看上去也是一副斷了葯的模樣。

「也罷,老夫也沒甚可以說的。」

李淵自嘲地笑了笑,然後給李承乾也倒了一杯酒,拿起一串里脊肉,甩開腮幫子就是撕扯。

「大父,我敬大父一杯。」

「干。」

祖孫二人對飲一杯,然後繼續燒烤,禁苑偶爾也是會有零星的風灌入天井一樣的楓林園。

風乍起,吹皺一盤油花,香飄四溢,食指大動。

貞觀十六年的春末,龍原芳菲盡沒,大唐帝國太上皇和太子,在禁苑里喝酒、擼串。

三五瓶,逼兩拳,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