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透(1 / 2)

唐朝工科生 鯊魚禪師 1102 字 2020-12-24

禍害鄉里這破事兒得低調低調再低調,所以「借刀殺人」選什么樣的刀,也得精挑細選,橫豎揚子縣的老李是不行了,有黑歷史啊,而且跟老張這么些年「狼狽為奸」,一旦動手,太露骨了。

得選洛陽新貴,跟著李董一條道走到黑的那種新貴,還得跟老李不一樣,沒什么黑歷史,最次也得不那么響亮。

最後就是業務上跟桑蠶絲麻產業沖突,最好跟上下游產業都有沖突,什么絲綢啊布匹啊成衣啊絹布啊,能得罪的全得罪了。不但要得罪,還不怕十八學士或者「南朝風流」,得硬氣……

這么些條件一羅列,老張不由得感慨萬千:「偷偷害人難度高啊。」

害人也是技術活兒了啊現在。

還沒上任的江陰縣令張大安跟著老張繼續考察,也沒注意自家哥哥內心的齷齪靈魂的卑鄙,反而覺得武漢這局面,嘿,它真是深不可測。

「這壘砌梯田,北地也曾見過,只是一年也壘不出幾畝地來。實在是坡地種糜子,沒甚收成。」

大約是受張德影響,張大安素來喜歡實地考察,成年之後,身形矯健精神矍鑠,也是出於「行萬里路」的鍛煉。

「舉凡鄉里『大業』,不管是壘砌梯田、開溝挖渠還是說修築塘壩水庫,要緊之處,並非是在營造法式的優劣,而是在人。」

張德不介意手把手教導張大安,指了指不遠處一片水梯田,「此等工程,最要緊的,就是如何把人調動起來。三郎成了縣令,讓三五個衙役聽你的話,不算甚么;讓幾十個仆婦聽你的話,也不算甚么。可要是讓幾百城中富戶,幾千城內百姓,乃至幾萬縣內丁口都聽你的,那就次第艱難。」

「哥哥是說,用人最難。」

「倘使別處做官,用人沒甚難的,用住了大戶人家,還怕甚么黔蒼頭。只是三郎是要做個尋常『清官』,或是『庸官』么?如武漢這般的,倘使只治大戶,混個朝廷考績倒也沒甚,可要是還想效仿李奉誡『為生民立命』,那是遠遠不夠的。」

「哥哥請講。」

「說來說去,其實想要提高用人的手段,無非是『組織』二字。可是,什么是組織,它如何產生又如何倚靠?這就需要摸索、思考,乃至身體力行。」

「組織?」

「外朝是組織,內廷也是組織,六部是組織,衙署是組織,甚至徐州團結兵,也是一種組織。」

「是,吾明白了。」

非是笨人,張大安腦子一轉,頓時悟了,只一句話,便讓張大安許多思考都清晰明了起來,片刻,他內心轉過幾種推演,便覺得武漢的「組織」定是要強過襄陽的「組織」,蓋因在武漢的「組織」中,不管是官吏、工商、百姓,都要比襄陽的「組織」要強。

張大安望著梯田,心中暗道:差一些的組織,梯田也不是不可以修,只是用時興許要五年十年甚至百幾十年,今天修不好,明天也能修好,不過是光陰荏苒。只是,我輩奮斗,朝夕必爭,因此便不能真去等五年十年百幾十年,有道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我張大安不是為了做後人而生,而是要為後人做前人,這才是道。

「看來你確實是瞬間就懂了。」

羨慕地點點頭,這是天賦聰敏,羨慕不來的。李景仁琢磨組織,是靠身體力行,自己參與到了江夏的建設中去,才體會到了武漢「組織」的不同,為什么在武漢這里,「征」民夫的方便程度,遠關內、京洛、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