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同之處(1 / 2)

唐朝工科生 鯊魚禪師 1341 字 2020-12-24

「這武漢的民夫,是要比別處的好用些。」

「都是民夫,緣何不同?」

上官庭芝和李元祥有點不解,他們從揚州過來時,也見識過江都的民夫,不敢說人人都是「偷奸耍滑」,可「渾水摸魚」的本領,著實不差辦公室里的老油條。

二人漫步堤壩,往常的錦袍,這光景是沒辦法穿的。別說他們,連張德上工地勘察,都是短袖長褲皮靴子,至多再家一根竹杖。

寬袍大袖跑去工地上裝逼的官僚不是沒有,但多半是「空降」來的,而且一向是鼻孔看人,瞧不起武漢的「庶民」。

不過鄙視是雙向的,都是「有地位」的人,在武漢地頭,怕你個鳥毛門第啊。

嘀——

急促的長哨聲響起,監工騎著驢子不斷地選差,各種旗幟繩索分割開的包干區工地,6續開始換班。除了男丁之外,女子並不在少數。男人可以當牲口用,但女人總歸不能當男人用,倒不是說「紳士風度」,而是效率不行。

專門劃分的女子包干區,多是工坊中的倭女、羌女、獠女、扶余女……武漢並不鼓勵蓄奴,當然武漢官商集團在海外是鼓勵蓄奴的,屁股決定腦袋,經濟收益決定生產結構,老張再看不慣,也阻撓不了什么。

這些個奴籍女工之所以上工,是因為作為被征的「民夫」去干活,根據勞動量,可以按比例縮短「奴籍期限」。

是的,武漢的「奴籍」是有時效性的,和世家大族中那些「奴籍」世代傳家完全不同。

這同樣和武漢商賈集團的良心無關,商人講良心講社會責任,是相當不靠譜的事情。僅僅是因為處於「人口增加」和「勞動積極性」考慮,再一個,「奴」是資產,而且是個人財產,又有幾個商人會對私產不好好維護呢?

但只要是財產,除貴金屬之外,無一例外都是「貶值」的,除非給這個財產加上特殊的包裝,比如人文主義、歷史情懷啥的。於是不難看出,一個「奴」作為財產,黃金使用期,也就是十年二十年,女性的「奴」,在貞觀朝也就是十年光景。

所以這是一筆賬,一旦過某個「保質期」,這個財產再繼續「維護保養」下去,就不怎么劃算。

而在武漢,「奴」的後代對主人而言,不是「奴」,也就是說,長期回報不用多想了。商賈們也沒這個資格去爭奪這個「權利」,盡管他們很想,而且幾次三番跟老張玩過心眼。

張德的反應很粗暴,直接將十幾個自以為「羽翼豐滿」的巨賈滅門抄家,全族盡數一筆勾了打包給了李道興。

至此,商賈們在武漢地頭,自以為摸到了觀察使大人的底線,當然代價有點大。

「蓄奴」的基礎不存在之後,商賈們自然是會選擇利益最大化,「奴」還是要用的,但十年使用期到了之後,趕緊拍拍屁股走人。

要是這個「奴」從財產轉變為「人」之後,還想繼續在工場中上班,情況就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原先作為私人財產要被提供的伙食、住房,盡數要掏錢;其次,同樣是勞動換取果實,但為財產時,「奴」沒有人身自由也沒有經濟負擔,「人」有人身自由但有經濟負擔。

大部分「脫籍」之人,往往「脫籍」的那一刻,就是「負翁」,不得不舉債度日。而舉債的對象,往往就是曾經的「主人」。

於是讓老張不得不感慨的是,十年「奴籍」,真正願意「脫籍」的人,和願意繼續為「奴」的人,幾乎是對對分持平。

整個女子包干區的工地上,幾乎所有來上工的女子,都是有點想法的人,可以說是相當的難能可貴。

「師伯,適才尋歡郎同我說起民夫合用不合用,都覺得武漢的民夫,著實要比淮揚的好用。這是為何?」

上官庭芝和李元祥追上了視察工地的張德,略有氣喘好奇地看著張德。

「噢?你們兩個覺得武漢的民夫,和淮揚的民夫,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