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一愣,他腦子一時也沒轉過彎來,連忙安慰。
只是李麗質就是哭,卻也不說話,伏在張德懷中,一邊哭一邊咧嘴笑,哭哭笑笑,總算還記得尋找絲絹擦拭眼淚。只是大概忘了帶,她便拿起老張的衣袖,也不管眼淚鼻涕,一股腦兒擦的干干凈凈。
剛擦完,又覺得無比幸福,頓時感動的又哭了
好半晌,李麗質總算收拾了心神,這才道:阿郎待予甚好,只這改姓的事體,以後還是莫要
老夫真沒意見。
張德眨眨眼,還是沒反應過來,他都沒搞明白狀況,只是以為一孕傻三年的正常操作。
豈料話音剛落,剛剛平復心情的隆慶宮之主,抄起他另外一條干凈的衣袖,又哭了起來。
知道張德在隆慶宮鬼混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只是沒人敢嚼舌頭。為數不多知道張德跟李麗質談話的,這光景都是心思復雜。
李董心情在狂暴和驚訝中不斷地游走,至於長孫皇後,則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江南子行事作風,實在是讓人無法琢磨。
他若真是如此行事,江陰族老不會問責於他么
太極宮內,眼見著女兒挺著個大肚子,長孫皇後多少有些不爽,但是看在開元通寶的份上,這個非法和親,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江陰老家,十歲之前就沒有不服他的。
聽到女兒這樣說,長孫皇後一愣,半晌,脫口而出道:莫不是當真有智障大師這等神僧否則如何教得出如此異人
嗤
聽到老娘說智障大師,李麗質知道底細,頓時笑了出來。
當年智障大師可真是好用啊。
要說讓他做駙馬,倒也不是沒有成算,只不過在這貞觀朝,怕是不行。
歲月不饒人,縱使依舊華麗光彩,長孫皇後的眼角也逐漸有了紋理,說話間的氣度,越發顯露時間洗練的厚重。
只論氣度儀表,她也不輸給丈夫,只是端坐在那里,天生的上者。
李麗質聽得母親這么說,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當的,接著話頭問道:他還能做駙馬
貞觀朝,不行。
見女兒懷孕呆傻的模樣,長孫皇後面露微笑,伸手在李麗質依舊光滑白皙的臉蛋上撫摸了一下。
那不是貞觀朝就行了
再怎么呆傻,這話問出口之後,李麗質自己也反應過來,半晌,嘆了口氣,這世上總是有不如意之事。
明白就好,強求圓滿,必不圓滿。
輕輕地拍了拍李麗質的胳膊,長孫皇後依舊面帶微笑,倘使真個姓李,你可想好了名字
早就想好了,取名一個雍。小字叫八川,也可叫長安
聽到母親這般問,李麗質頓時來了精神,絮絮叨叨,在長孫皇後有些詫異的眼神中,她說的起勁,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