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大使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他沒有抄刀,而是拿了弓箭。
別處的狗興許因為一只兔子闖入,可能就會狂吠。但是這些警犬卻不同,只有陌生人進入一定距離之後,才會預警。
尋常的小動物,都不會引起它們的劇烈反應。
一剎那,凡是武漢出身的,都是反應迅,客船、旅船大多都沒有動靜,該睡的還是在睡。
羈押青少年的舟船是特殊的,但外表上看不出區別,拘留大使並沒有急著從津口驛站出來,反而掏出哨笛,長短長的特殊聲調響起,很快,不同方位亮起了燈火。
暗哨轉明哨,迅撤離了現場,燈火下還活動的身影,拘留大使根本不會確認是不是自己人,抬手張弓就是一箭。
吱……嘭!
弓弦一顫,飛鳧箭勁射而出,縮在黑暗中的拘留大使離最近的人影很近。強弓鐵矢,一箭射爆對方脖頸,那種鐵器和骨頭劇烈摩擦的古怪聲音,伴隨著臨死之人的「荷荷」聲響,脖頸上的血水就像是噴泉一樣,嗤嗤地向外狂飆。
「還真日娘的有人敢來摸魚……」
拘留大使嘿嘿一笑,卻是大喜,這一票功勞加身,怎么地也要官升半級。
像他這種官位,要財很容易,要升官卻難。
好在拘留所往上兩級也算是歸縣尉管,怎么地也有了功勞。
至於能不能扣個反賊的黑鍋在這幫白痴的身上,就看漢陽縣縣尉到底有多大的胃口了。
「糟了!扎手,崔十八死了。」
「撤!」
「撤!」
嗶嗶嗶嗶嗶嗶……
奇怪的哨聲響起,拘留大使耳朵豎起,愣道:「蘆葦做的蘆笛?」
做蘆笛不難,但能做出這種能出好幾種音調的蘆笛,卻是很難。但凡跟音律相關的物件,都不是土鱉能夠琢磨的,這涉及到數學、樂理、物理、材料。
音律是個極為講究科學的科目,江湖土鱉最多在玩弄獨門的曲牌上有點念想。
正當拘留大使還琢磨著多弄幾個夠本的時候,忽地遠處最少三里的地界,傳來了馬蹄聲。
「這……」
拘留大使耳朵好使,只聽馬蹄聲,就知道是正規軍。
「識別哨得響了。」
話音剛落,一個奇特的牛角號聲傳來,這其中有個調門,地方府兵各有各的識別調門,只這調門一出,頓時拘留大使來了精神:「啊吔!居然是羽林軍的惡狗!」
武漢現如今也是有羽林軍的人,平日里也不鬧事,但羽林軍的人凶不凶,行伍出身的都心知肚明。
「此間叛逆,盡數拿下!」
一聲呼喝,馬蹄聲四散,四周不斷地有火把飛出落下,但有人影閃現,便是直接沖過去,或是一槍,或是一槊,鮮有逃得過生的。
這光景,拘留大使心中凜然:這些羽林軍,怕不是都在暗地里藏著的,就等著有這么一出,只是,怎地說是叛逆?叛逆來劫營?
只是來不及多想,趁著羽林軍過來助攻,拘留大使抄起弓箭貓著身子就開始順著牆根游走,看人跑得飛快的,就是一箭射去。
「老子先賺了人頭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