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明晃晃的銀針就立在眼前,本來沒覺得有啥的計緣突然感覺有點壓力。
「我先刺你一穴試試,將頭側到一邊露出耳下。」
等計緣擺正姿勢,老人捏著銀針,全神貫注的朝著明目穴扎去,其針頭剛剛碰到計緣的皮表,老者就感覺到了一股詭異的阻力。
整根銀針居然開始高頻率抖動,讓老人穩如泰山的捏針功底都掌控不住。
「嗡……呲……」
銀針一閃而逝,擦著老人手指皮以針尾朝上的姿態射向上方並沒入了屋梁一指深。
「嘶呃……」
秦老大夫微微顫抖的右手拇指和食指,已經鮮血溢出。
「秦大夫,您沒事吧?」
已經察覺到不對的計緣立刻起身。
「無大礙無大礙……沒想到一針都扎不下去,這難道就是高明武者的護體真氣?」
老人邊說,邊看看手指又抬頭看看頭頂。
恐怕不是的!
實際上,計緣剛剛原本沒有做絲毫抵抗,連體內靈氣也收束安定,只是在銀針將要扎入穴位的一刻,腦海中忽然山河幻化,一粒黑子在內心幻像中閃過。
等計緣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出現了針飛人傷的事情。
「秦大夫,我們還是別試了。」
「哎,也是,可惜了!」
看著老人一臉遺憾,計緣也是挺欽佩的,或許只有擁有這種對疑難雜症如見獵心喜的態度維持了七十多年,才有其如今的醫術。
再和老人閑扯幾句後計緣也不再多談,提著葯堂學徒早已包好的葯返回內廳。
……
當晚還不宜動病患,所以秦大夫留青松道人師徒兩在大葯堂住了一宿,而計緣則去找了一家客棧花了許久好好洗漱一番。
第二天再來葯房的時候,那個臟兮兮邋遢遢的漢子渾身面貌煥然一新,成了一個中正溫雅氣度斐然的男子,將大葯房的那些店伙計都驚到了,也就秦大夫面不改色。
並且在又一番閑聊中計緣得知,寧安縣的童大夫當年居然曾經是秦老大夫的學徒,還被秦老大夫大大誇贊其有天賦。
在計緣說自己是半個寧安縣人之後,老人很有些驚喜連連追問「小童」是不是常常提起他。
以稽州的這狀況,兩地又相隔近兩百里崎嶇,九十多歲的老人想看看得意門生可不容易。
這問得計緣很是尷尬,畢竟他和童先童大夫也就接觸了幾次,但據計緣所知,好像童大夫基本沒怎么提過自己老師。
而計緣口中還只能略有牽強的回答。
「自然是的,自然是的……」
心中想的卻是『童大夫……當初你救小狐狸的恩,這可也算報了一份了啊!』
…………
這一天已經是五月初五,計緣不可能真的待在這里等青松道人病好,估摸著其還有段時間下不來床,下得來床了也最好在秦大夫眼皮底下靜養個小半載合適。
所以計緣能做的也就是盡量幫師徒兩安頓好,將青松道人小心轉移到客棧,並且從自己那錠金子上掐下幾小塊捏成十幾個小金豆交給齊文,又留下一點點碎銀,也算是讓師徒兩不用為食宿和醫葯費擔心了。
離開前計緣鄭重地對齊文囑咐,讓他盯著青松道人,最好這輩子都別替人算命了,實在忍不住就去個廟門口替人解解簽也行,並且最好只解姻緣簽。
雖然齊文堅定無比的鄭重的答應,青松道人本人也是滿口保證,但有多少效果計緣心里沒底。
計緣倒也想過將來自己有能力是不是能幫這青松道人補足壽命,所以也特別問清楚了杜雲觀的位置,可也得在那之前這家伙沒作死自己才行。
而直到分別,雙方都很默契的沒再提什么身份問題,至於算命的本事計緣不是沒動過學學試試的念頭,可一來心不在此,二來這門可有可無的技藝看起來也有些太危險了,還是擱置吧,說不准修仙之法里也會有掐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