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接連破開,一道道穿著新棉襖的孩童身影竄入客棧中,直撲下方一眾武者。
「小心!」「快閃開!」
「點火把!」
一眾武者一邊快速揮動手中兵刃,一邊向著各處避開,隨後找准時機紛紛點燃手中火把。
這種不人不鬼的玩意本身除了速度極快,指甲更是異常銳利,一個不慎就可能被開膛破肚,而且帶有詭異劇毒,哪怕只是傷了一點點也很麻煩。
所幸這些東西都直來直去沒什么武功招式,對於這些高手來說適應了之後也能應對,若非對方越來越難以「殺死」,早就碾壓了。
「當…」
「當…」「當…」「當…」
「砰…」「砰…」
打斗中客棧房間的門牆已經被踹開,武人和鬼童之間的戰斗在這片顯得略微狹窄的空間中挪騰,這更有利於武者,使得鬼童不能來來去去轉瞬即逝。
李通州不愧是大高手,便是如今功力不足全盛期一半,眼光卻還在,看准一名同伴隔開一名鬼童的飛擊之時,左手揮劍擋住一名鬼童,然後右手火把揮出,「砰」得一下重重打在被同伴剛剛盪開的鬼童身上。
鬼童帶著火星被打得失去了原本的軌跡。
「來得好!」
另一名武者立刻從懷中掏出羊尿泡,重重砸在那名鬼童身上。
「滋滋滋滋滋……」
一種好似冷水潑在燙鐵鍋上的滋滋聲立刻想起。
「啊……」
一種孩童的慘叫聲剎那間想起,使得周圍武人的耳膜都顯得刺痛。
「娘的黑狗血真的有用!燒死他!」
一時間至少三名武者狠狠甩出火把,朝著那被黑狗血和火油混合物淋著的鬼童扔去,便是客棧燒著了以後也可賠償,現在顧不了那么多了。
「砰」「砰」「砰」
因為鬼童被黑狗血腐蝕灼燒,居然被三把火把全部擊中。
轟~得一下大火燃起。
「啊…啊……」
異乎尋常的慘叫聲響起,似乎嚇住了其他鬼童,一時間沒有再進攻。
「哈哈哈哈哈…燒得你屍骨無存,這下看你還怎么活過來哈哈哈哈……」
「不錯!」「痛快!」
其他武人全都士氣大振。
「我的孩子!」
「妖婦,你很快就會去陪它的!」
那女子驚呼一聲,但杜衡手中的刀法卻沒有停下,口中暴喝著擾亂對方心神。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女子驚呼過後,突然陰冷的笑了起來,但聲音中充滿著恨意。
「小女子我倒是小看了你們這些大俠了,你這杜大俠的心我吃定了!」
女子說話間幾個鬼魅般的後退拉開了同杜衡的距離,後者在那杵著刀喘息調整也並未急著跟上。
「哼,那就要看你這妖婦有沒有這本事了!」
這時,那邊的武者又傳來驚呼聲。
「什么鬼東西?」
「沒死!?」
那鬼童被燒著之後,衣服和身體都被燒得面目全非,但卻並沒有死,而是化為一個黑灰色的陰影,甚至能隱約透過它看到其身後的景物。
隨後其身上的黑灰逐漸下落,鬼童的身體也越來越淡,直至徹底看不到。
詭異的是那個「哇…啊……」的哭聲還在原地,讓眾人更加毛骨悚然。
「呵呵呵呵呵……你們這些個江湖任俠,三番兩次壞我修行,既然事已至此,大不了這功我重修,但今夜庭水縣所有人都得死!」
女子聲音咬牙切齒,其他那些鬼童也紛紛開始身體開裂,那種血肉骨骼自己脫落的感覺令武者們手腳冰涼,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管為什么之前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不用這招,但若是看不見,那還怎么打?
正是此刻,一股和煦清風吹過客棧廊道。
「哦?口氣不小啊!」
一個中正平和卻有渾厚有力的聲響遠遠傳來,聲音才至,人已經伴隨著出現在客棧樓道中,正好立於那個嚇得屎尿橫流的客棧小二身邊。
來人一身白衫,髻發散漫頂插墨玉簪,一雙蒼白雙目尤為引人注目。
計緣低頭看了一眼店小二,隨後望向那名女子和那些鬼童。
「計先生!」
杜衡的呼聲驚喜非常,一看到計緣,懸著的心頓時就落地了。
計緣朝他點了點頭,一步跨出閃現在前頭幾名武者身邊,揮袖一扇,七個透明的孩童被直接扇到了那女子身邊,同時也算是湊近了那女子和一眾鬼童身邊。
「你這是什么東西,不人不鬼不魔不妖的,九子鬼母?也不像啊……這邪法是誰教你的?」
計緣站在那淡淡望著那女子,自然看得出這不是什么幾百年的老妖婆。
女子根本沒發現計緣怎么來的,甚至眼前這個人若不是看得到他,感知中簡直好似不在那邊一樣,身形不由緩緩後退,自知可能遇上高人了。
「殺了他!」
女子沒有回答,指揮鬼童撲向計緣,自己則轉身就跑。
其他武人和杜衡剛想提醒計緣小心,就只見計緣輕輕從口中吹出一股細細的紅灰之煙。
「呼……」
煙霧掃過,七個武者看不到的鬼童重新顯現身形,只是這次他們好似被點著的紙人,亮起火光的一剎那就化為灰燼,根本連慘叫的發不出來。
『受我三昧真火而化灰,也算看得起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