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殿下,您既然認為皇上已經察覺,此時輕動此念定是極難成功的!」
「哎呀!」
吳王狠狠一拍大腿。
「極難成功至少還有一線希望,父皇已經開始清除本王埋下的暗線,等本王本王毫無抗衡之力的時候,一切就都晚了,若非本王在宮中還有耳目,此刻還蒙在鼓里,將來死都是個糊塗鬼,現在則還有一搏之力……」
「不錯,殿下若是准備起事,我等自當追隨!」「末將亦是如此!」
幾名武臣則紛紛應聲而喝。
「殿下!聽老臣一言!」
還是那名門下省的老臣突然再次開口,引得廳中暫時一靜,急躁的吳王也強壓怒氣看向他,面色卻不怎么好。
「吳王殿下,與韓公公比起來,殿下宮中的其他耳目藏得是否更深?」
吳王一愣,皺起眉頭沒有馬上回答。
「殿下,老臣斗膽一言,韓柏山被殺一事,可能就是陛下故意讓殿下知曉的,既然韓公公的一切陛下早就看在眼里,那么殿下的其他耳目未必不是如此!」
吳王下意識一抖,臉色更加難看。
「殿下莫急,此時萬萬不可起事,否則萬事皆休,若是殿下能沉得住氣,我們或許還有機會!」
「什么機會?」「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
幾個還沒想明白的人克制不住的急躁詢問,而一些聰慧之人則開始細細思索,而那老臣則鄭重得朝著吳王作揖而拜。
「吳王殿下,如今我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靜候,再不可動一分妄念!請殿下三思!」
「請殿下三思!」「請殿下三思!」
一些先後想明白的人紛紛肯請,吳王並不笨,只是作為當事人實在是難以冷靜,哪怕現在也想明白了,可依然難以平息心中的強烈不安和忐忑,實在是太無安全感了。
可即便如此,強迫自己選擇一個正確的判斷還是做得到的。
「好!本王等!」
當天下午的晉王府,晉王和身邊寥寥幾人也知曉了宮中韓柏山昨夜「失足墜井」一事。
只不過晉王這邊就沒有耳目能得到韓柏山是死於毒酒的事實了。
但沒耳目,不代表猜不出來,實際上不論是李目書還是晉王本人,都猜出了韓柏山絕對是被殺而非意外。
尤其是有眼線匯報吳王急匆匆召集諸多心腹前往王府,雖然都是秘密出行,卻逃不過晉王的一些暗線。
「聽李公的話,似乎這韓柏山可能是吳王殿下在陛下身邊的耳目?」
楚家家主詫異著說。
「這吳王殿下膽子也太大了,敢對天子貼身宦官伸手?」
「我大哥的膽子自然是大的。」
晉王聞言略顯出神的回答一句。
廳中還有一名小小的參事也插嘴道。
「既如此,那吳王殿下他們一定是異常不安吧?定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但我們才知道吳王殿下的手伸到了禁軍章建營和南軍,若是吳王突然發難又該如何是好啊?」
李目書搖了搖頭,笑道。
「既然陛下已經動了韓柏山,那么一切就都握在陛下手中了,說不准吳王動了禁軍的事情也知曉了,只是不知道陛下這一杖打下來會敲多重,是敲落雲端算數呢,還是直接敲死……」
楚家家主看看李目書,也道。
「吳王殿下若起事,成的可能性不大,但吳王殿下的脾性,未嘗不會選擇拼死一搏,我們也不得不防啊!」
李目書看看他,正想說話,卻突然發現晉王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心不在焉。
「殿下,這難道不是好消息么?為何殿下心思沉重?」
晉王對著自己老師笑了笑。
「自然是好消息……」
但晉王笑容很快收斂,繼續道。
「只是我在想,若到了這份上,父皇還是想立大哥為儲君呢?」
「啊!?」「這……」
「有這可能么?」
晉王眯起眼看向廳外,外頭正是那一年冬天降祥瑞的花園。
「呵呵,我就當是如此了,但之前於我們是絕境,現在則有了一絲機會……」
晉王轉過身來。
「老師,我覺得大哥還是會選擇起事的,他若下不了決定,我們便幫他一把!」
「殿下你……」
「老師,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我只看到了這一次機會,唯一一次機會,到底是兄弟,論膽略,我也不比大哥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