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大明王佛,貧僧慧同,恭迎長公主殿下!」
慧同和尚執佛禮對著馬車微微躬身,長公主則直接掀開馬車朝著慧同笑笑。
「慧同大師,今天我能進寺院吧?」
慧同和尚十分坦盪地說道。
「自然是可以的,本寺重迎香客雖然是在明天,但其實今天寺中除了還需要清理一下,已無什么特殊之處了。」
聽到這話,已經有侍女從後面的馬車上下來,並取了梯凳墊在長公主的馬車前,楚茹嫣則順勢從馬車上下來。
「你們將車趕到後院去,今天我和慧同大師步行進去。」
下人領命之後紛紛退去,陪在長公主身邊的只剩下了女官,慧同朝著寺院門前一引。
「長公主請。」
「慧同大師請。」
慧同領先半步,兩人並行在後,一步步踏入大梁寺,視線掃過,有不少僧人在打掃,途徑一些大殿,還能看到有僧人抱著席子鋪蓋等物出去,並且數量還不少。
和慧同和尚一起逛了一下平常香客最多的廣場和大殿,隨後兩人又朝著內院過去。
「對了,慧同大師,那位計先生和那個老和尚離開了?」
慧同先是宣了一聲佛號。
「善哉大明王佛!尊者在撞鍾過後已經離去,而計先生暫未離開,正於內院禁地伏案作書呢!」
「禁地?」
楚茹嫣好奇地看著慧同和尚。
「大梁寺哪個地方我沒去過,怎么多出來一個禁地了?」
慧同也不隱瞞。
「回長公主的話,我大梁寺原先並無什么禁地,只是這次封寺之後,內院的一處小院已是本寺禁地,但並非絕對禁忌之地,亦通作凈地,是禁喧嘩禁不潔的意思!」
「哦!那我能去看看么?」
慧同就知道長公主會這么問,笑道。
「其他時間長公主若是想去,貧僧自當親自帶領,只是現在不行,無人可在此時去打擾計先生。」
「喲,大師好大的口氣,連長公主都不行啊,你這意思就是陛下來了也要攔著咯?」
女官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了一句,卻見到慧同一臉認真地面朝她回道。
「陸侍官所言不錯,此時便是陛下親至,也不可進入禁地。」
這讓女官和長公主都說不出話來,前者本有心想要頂一句「大梁寺好大的膽子」,但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慧同和尚緊接著解釋道。
「兩位此前是見過尊者施法的,想必也知曉計先生乃非凡之人,莫說是寺外之人,便是本寺任何一個僧人,此時也不得出入禁地,我輩凡人豈可擾聖!」
長公主看著慧同認真的樣子,下意識問了一句。
「凡人不行,那大師你也不行?」
楚茹嫣愛慕慧同和尚,以前也知道慧同和尚是有真佛法的,而這次又令她對「真佛法」有了一些新的認識,不再是以前想的那種念經祈福消災之流。
「呵呵,人都說大梁寺的慧同乃當世高僧,此言太過謬贊,對於尊者和計先生這等高人來說,貧僧亦是市井凡人一個!走吧,長公主想看,貧僧盡量帶你從禁地外圍經過一趟便是。」
三人靜步慢走,踏入內院,走了一小會兒之後慧同就止步了,伸手指著遠處院落中一棵蒼翠的大樹道。
「那邊樹下的小院便是本寺禁地,我們只在此處駐足一觀便可。」
長公主下意識踮了踮腳,這位置根本不是那所謂禁地的門口,而是還隔著起碼兩道院牆外的地界,在這連那處禁地的拱門都看不到,更別說看到人了。
此時此刻,在那棵大樹下,有一張桌案擺在那里,桌上文房四寶俱全,而計緣獨自在樹下伏案書寫,推衍著天地妙法。
經過之前的論道,計緣簡直思緒泉涌,之前知道方向但還比較復雜的問題全都迎刃而解。
並且計緣也考慮到要加一些保險措施,每推衍出一大段,領銜的要義便會以特殊的法令書寫,防止傳承之外的或者居心叵測之輩得到此法。
隨著文字得書寫,周圍原本已經被鍾聲消去的種種異像居然又隱隱浮現,只不過這次沒有大范圍的出現在大梁寺中,而是僅僅浮現在計緣周圍。
筆落紙有神相隨,異像游離紙面穿梭不休,而計緣的狼毫筆居然有時候能直接點在異像之上,將之隨著筆頭的墨水一起寫到紙上。
不過一日功夫,計緣已經在一卷宣紙上寫下整整三千多的小字,不光以天籙書和傳神意的手法,更是仿照這段時間學習自那些小字精身上的文字神意,加上周圍異像環繞不時又神拘其中,全書可謂字字珠璣。
這不光是將傳雲山觀之法,更是被計緣當成了自己修行的根基。
最後一個字落下,《天地妙法》的上半部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天地化生》就此誕生了。
「轟隆隆……」
天空突然晴空炸起雷響,大梁寺上空在短時間內匯聚起大片大片的陰雲。
「嗚……嗚……嗚……」
「轟隆隆……」
狂風呼嘯席卷落葉,周圍風雲變幻,在閃電照耀過後,天色已經急劇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