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全村動員(2 / 2)

爛柯棋緣 真費事 1914 字 2020-07-15

「我說……老張,這錢當然是村里頭大家一起湊啊,我們兩家怎么可能……」

一聽這話,老張火氣一下就有些上來了,張口大聲道。

「誰跟你『我們兩家』?我可沒同意呢!」

老張說完也不再理會廖大丘,自顧自喝粥,後者面色糾結,抓了抓衣服跺了跺腳。

「哎,我找老村長去!」

見廖大丘離開,老張在後頭還喊一句。

「去吧去吧,老村長絕對不會跟著你一起瘋!」

連自己最要好的老兄弟都是這種態度,廖大丘雖然是個庄稼人,但腦子還是不蠢的,知道估計其他人就更不會同意這事了,所以雖然很想和見著的每一個熟人都說說那個夢,卻憋著不講,一路直往村長家走。

「廖叔早!」

「嗯早!」

之前一起挖坑葬屍的年輕人朝著行色匆匆的廖大丘打招呼,卻見以前話挺多的廖叔簡單回了一聲就腳步不停地離開了。

「怪事,廖叔今兒個怎么了?」

廖大丘一路走向老村長家,老村長住在村尾方向,距離村尾土地廟不遠,老遠看到老村長家的院子,他也微微松了口氣,但心中又有些忐忑。

雖然老村長向來通情達理,人老經驗足,見識也廣,可回想老張的態度,若是老村長也是這樣,那怎么辦?

還沒等廖大丘琢磨出個好辦法來,遠遠看到他過來的老村長直接放下手中的碗,快步走出了籬笆院子,朝著廖大丘小跑過去,沖到他面前張口就喊。

「老廖啊!我跟你說啊,昨晚上土地爺給我托夢了!是真的啊!」

老村長的情緒比廖大丘還激動,把正在苦思的老廖給嚇了一跳。

「啊?」

廖大丘愣愣地問了一句,把老村長給急得。

「哎呀,昨晚上啊,做了個很真實的夢,夢里我忽然肚子痛,被憋醒了,於是就披上衣服去茅房,路上經過土地廟,見著土地爺就坐在外頭呢,他直接喊我『小毛球』,這可是我的小名,我都六十多了,如今別說有人喊我,記著這個的人都差不多沒了……」

老村長望了望村尾方向。

「我跟你說啊,土地爺真和傳言中的那樣,個子啊是相當的矮……對了對了,他告訴我,咱這不多久就可能會有疫鬼過來,他打算和義冢的鬼一起幫我們擋擋,擋不擋得住可也兩說……」

本來還愣愣聽著的廖大丘,一聽到這,當即狠狠一拍大腿。

「哎呀老村長,我正打算和您說這事呢!我呀,昨晚也被托夢了,義冢中好多鬼都出來了,他們在我家門前等著我,告訴我疫鬼要來了,他們要和疫鬼決一死戰,來保我們村名的安寧,而且還要燒一些紙物件……」

兩個昨夜做了夢,即便現在也驚魂未定的人,此刻就在一起相互傾訴昨夜的夢境,都講完之後再兩相印證,這事情已經很明白了。

這還有什么說的?廖大丘和老村長一合計,准備一起去村里頭動員,後者回院子里三兩口扒完了稀飯,帶上一面響鑼就和老廖一起出門了。

「當當當當當……」

一路走,一路將響鑼敲得震天響,那動靜從村尾傳到村頭,也終於成功引起了全村人的注意。

不多時,村中心的谷場位置已經聚集起了大半個村子的人,廖大丘更是借來了一張桌子,讓老村長站在上頭和大家講,等老村長講完了,他再上去說自己的夢。

鄉人其實還是比較迷信這種神怪之事的,如果只是廖大丘說,很多人可能會和老張的反應一樣,但老村長和老廖一起說,而且面色嚴肅甚至偶爾面露驚恐,加上群聚效應容易上頭,很快將大家的情緒也調動起來,人人都怕起來了。

最後大家一合計,還是得去問問土地爺,所以許多人一起浩浩盪盪去了土地廟,用摔爻的方式詢問土地爺,結果一連摔了多次,次次聖爻。

這下子,村里頭大多數人都動搖了,再加上老村長和廖大丘不停做工作,很快就說動了不少人。

廖大丘和幾個庄稼漢去縣城里頭找紙匠,老村長在村里頭張羅著羹飯。

要給一百多個鬼做羹飯,起碼也得十幾二十戶人家一起做才夠,而且這次畢竟可能性命攸關,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這羹飯還是得費點力氣,絕對不能應付了事,光殺的土雞土鴨就三四十只,在茅灘村可算是大大破費了。

縣城距離茅灘村大約有小半日路程,老廖和老張等人到了城里,就去白事鋪子找老板,一般這種店面,老板自己就可能是紙匠師父,結果也確實如此。

茅灘村人一口氣訂了紙戰旗和紙武器,令老板欣喜之余也蠻奇怪的,哪有給死人燒這個的,但有生意做當然是好的,哪會管那么多。

客客氣氣的說著「客官走好」,送幾個庄稼漢離去才帶著笑容回了店里,正巧被他老婆看到。

「當家的,這么高興是遇上什么大生意了?」

剛剛離去的好像也不是啥有錢的,所以婦人有些納悶。

「嘿嘿,當然咯,茅灘村那邊,訂了一些紙大旗和紙兵器,數量可不少,定金也給足了。」

老板掂量著手中的一吊銅錢。

「喲,看不出來啊!」

「是說啊,就是時間緊點要求也高,不過這些玩意可比做宅子做紙人簡單多了,我少休息點,很快就能趕工出來!嘿嘿嘿……」

「那你還不快去干活啊?店我看著就行!」

老板娘把手叉腰,就攆著店老板去干活了,後者趕忙回了店鋪後頭的院子。

只不過走的時候,店老板也在想著那些庄稼漢的另一番話,說可能會鬧疫鬼,讓老板小心雲雲。

但這些年官府對鄉民之間口傳之事很敏感,因為擔心被官府抓去定妖言惑眾的罪,庄稼漢也不敢說太多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