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塗邈嘴上說並不在意這些酒水,可計緣論劍三天喝掉的數量相當驚人,醒來後兩天里也喝了不少,離去的時候更是裝滿兩只千斗壺,使得塗邈也不由心中隱隱作痛。
……
計緣和佛印老僧在四個九尾狐相送之下按照原路出了玉狐洞天,在目送二者踏雲離去後,幾個九尾狐中出了塗逸,一個個都實在是郁氣難消。
「哎呀!這計緣著實可恨,在我玉狐洞天之中也不知道如何得手的!」
「說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更可惡的是,他還一直跟我們裝傻,裝作不知道塗思煙的事!」
「他究竟怎么做到的,只說睡得好,做了個好夢,難道還能在夢中把塗思煙殺了不……成……」
塗邈說到這的時候,語氣變輕語速也變緩了,雖然荒謬,但卻越想越覺得可能,不是覺得有多合理,而是這樣才聯系得起來,更有種悟透玄機的感覺,哪怕這玄機是這么荒誕。
「不會吧……」「還有這種事?」
「可他元神出竅我會不知道,你們會不知道?就算是神念化身也有動靜,更何況神念化身豈能誅殺塗思煙?」
塗邈神色莫名地看向身邊的塗彤和塗欣,愣愣道。
「所以說是夢中,他的夢中……」
一邊塗逸只覺旁邊三人分外可笑,他冷哼一聲道。
「哼!一個個現在倒是咬牙切齒,那之前計先生在的時候,怎么不敢當面質詢?」
「你……」「塗逸!」
塗邈苦笑著勸解身邊人,也對著塗逸無奈道。
「這,還不是此前撒了謊說塗思煙不在洞天,計緣深不可測,佛印明王也不可小覷,你塗逸想來也是不會幫我們的,難道我們還能當面和計緣撕破臉?洞天狐族豈不遭受無妄之災?」
「呵呵,塗邈,好自為之吧。」
塗逸留下一句話後,轉身返回洞天,而對塗彤和塗欣則是理會一下都欠奉。
……
計緣和佛印明王早已經踏雲飛離了青昌山,天風吹拂下,計緣的衣衫和佛印老僧的僧袍都獵獵作響。
到了這會佛印老僧也實在是忍不住了。
「計先生,你究竟是如何在我等眼皮底下出手,將不知身處何處的塗思煙誅殺的?」
「咦!大師,計某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竟然是被你看出來了?」
見計緣露出帶有童趣的誇張表情,佛印老僧無奈笑笑。
「善哉,計先生就別說笑了,不光是我,那些九尾狐怕是也早就心知肚明了。」
計緣收斂起玩笑,面色平靜地回頭望向遠方已經十分模糊的青昌山。
「自吞苦果又能怨誰?計某飲酒而醉,不過是在夢中將塗思煙斬了而已。」
「真是在夢中!」
佛印老僧不由驚愕一聲,然後雙手合十垂目感嘆。
「善哉,世間法無窮,世間道無常,聞先生之法見天地莫測啊!」
「大師謬贊了!」
贊美的話誰不愛聽,縱然是計緣,也對這次夢中斬狐頗有些得意得,更重要的是,塗思煙已死,那「樞一」一子也就徹底碎了。
對方這一試棋當然得付出代價!
……
正如計緣所料,在塗思煙死去那一刻,不知身在何處的一位執棋之人猛然被驚醒。
「嗯?」
這人的動靜也驚動了身邊的人,有人疑惑出聲。
「怎么了?」
「樞一已經消亡了。」
「這種事,她不是被保在玉狐洞天之內嗎,怎么還會死?」
「就是死在了那玉狐洞天之中……」
執棋之人的虛影仿若穿透虛空和迷霧,望向遙遠未知之處。
「這么多年以來,天地間竟然孕育出如此了得的仙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