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2 / 2)

芙蓉顏色 小魚大心 3163 字 2020-12-24

我慌亂的掙脫他的懷抱,心血管復雜的扭曲著,不敢去看墨言,卻聽見沉重的腳步聲,載著心痛向我襲來,腳步每挪一下,都仿佛踩著刀子踏在了我的心上。呼吸變得不自由,全身都敏感的可怕,哪怕微風,對會引起我一波波的恐慌。

我垂著頭,不敢看墨言的臉,不知道為什么,竟像被人捉奸在床般難堪。墨言冰制的食指輕撫上我的唇,滑過一片血色,撫上我光潔的左耳,那曾經佩帶他所送之物的左耳,而如今,正戴著炅筠的飾品他身體唯一與我接觸的食指,除了顫抖,還是顫抖

他的食指冰一分,我的呼吸窒息一秒;他的食指顫抖一下,我的心血淋一刀墨言,我我想說墨言,對不起。卻想起他曾經跟我說過,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許我和他說那三個字,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他一直的恐慌,我給予他的何止是不安定啊

下巴突然被他沾了我唇血的手指抬起,我以為他要讓我看他的眼,而他,只是閉著眼,將那顫抖的唇落下,舔去我唇上那擦不凈的血滴。墨言,你也怕看我的眼是不是我的怕,和你的怕,一個因為愛得不堅定,一個因為愛得太深。這樣的差距,我還有資格愛你嗎,老婆你還會把我當做最愛的老公嗎老公老婆,是不是只有老的那天,才知道的答案

我想閉上眼睛不去想,卻沒有辦法不在乎那無邊無際的黑色彷徨。在自己腳印中,我蹣跚而無行,我瞥見那雙墨玉的眼里,漸漸沒有了波動,卻泛起了寒的霧。炅筠無情的劈出一掌,襲向墨言,我完全沒有思想直接自動的推開吻我的人兒,獨自接下了那一掌。一切都太快,容不得我多想,只覺得有口鮮血從口中噴出,飛出了我這輩子最美麗的弧線。

可能因為我的突然維護,讓炅筠收了力道,反正我沒有死,擦了擦嘴角的血,慢吞吞的扔出一句話指控道:你打我

空中的所有的生物突然被點裂,大家都用真空的表情看著我。

我又往地上一躺,閉上眼睛,逐字費力地蹦出自己最後的心願:我死了都別叫我

有人拍我的臉,我很不情願的睜開眼睛看看,是流水那王八蛋,正對我擠眉弄眼,嘴唇翻動,只有形,沒有聲,他說:色色,你真絕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裝死屍,可這時候,肚子去非常不地道的出賣了我,居然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我躺越挺越尷尬,想起來,又沒人拉我,開始裝死難活。

我等了又等,只等到肚子不停的哀嚎,真又揍自己一頓的沖動。我這位死屍突然睜眼,對流水眨眨,暗示他將我拉起。可這家伙仿佛看不懂我的表情,一臉的悲痛,仿佛我已經死了,他顫動著嘴唇,要哭不哭的樣子,最後一咬牙,表示長痛不如短痛的決心,起身走了我靠這廝太過分了了

我狠狠心,踐踏了自己的老臉,嘟囔著:我又活了緩慢的爬起來,捂著被打了一掌的口,一步一痛地爬上飯桌,快速扯掉一只鴨腿,又一步一晃,一晃一顫地往後院子搖去

用後背擋著三人迥異的目光,我蹣跚一步,咬一口鴨腿,晃到後院的時候,整個大鴨腿已經剩下光突突的骨頭,胃頓時覺得舒服不少。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油膩和血痕,飛快的落跑計劃開始了,md老子惹不起你們,老子跑總成吧

我飛奔的身影,還是被發現了,不過不是人,是我家的美人。它緊緊的跟著我,在雪地里裝奔弛牌跑車。它好象沒有看出來我在逃命,一邊追,還一邊和我懷念它小時候的美好時光,又咬起了我的屁股,真沒治了。

真的是有壓力,就有動力,有襲擊,就有逃亡。我被我家美人追的狂跑,就怕它一凶起來,把我屁股當了年夜飯。我跑得飛快,美人追得更凶猛,只見一人,一狗,在大過年的特殊日子里上演起青雪飛揚的一幕。

美人眼觀

一人,一狗,一壇酒,一墳包。

這個養了我兩個半月,消失了四個月的家伙正把我當靠墊,舒服的依著。我突然覺得自己變得很高大,高大到可以讓他依靠,可以保護他。

我記得,當時我還很小,就被他抱在懷里,那個位置很溫暖,讓我直想睡覺,可他卻不停的揉搓著我的毛,揪著我耳朵,我很生氣,呲牙狠咬上他的手指。他卻沒有躲閃,任由我咬著,而流進口里的血腥卻讓我全身雀躍,莫名興奮,真想將那手指咬斷,吞進肚子里。

可他竟然用那雙大大的眼睛對我眨啊眨的,紅潤的唇微張,輕柔的對我說:美人,你真凶看著他,我的牙齒漸漸的松開,就像被下了魔咒,他對我一笑,我想我記住了,便不會忘。

他喜歡逗弄我,尤其是在美女面前,可我最不想的就是讓他得意,於是我追著他後屁股咬,一定要讓他出丑可那個叫墨言的家伙,總是幫著他,無論他出現什么狀況,墨言總是會馬上出現,幫他遮羞。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不喜歡墨言看他的眼神,讓我覺得很怪異,就仿佛對著一塊帶血的骨頭,不停的用爪子撓來撓去,卻舍不得吞進肚子里的一樣。有時候,我真想對墨言吼上一吼,有食就要吞下腹末待無食空餓肚不好意思的用爪子撓撓臉,和他一起兩個半月,我也變成有文化的家伙了。他總喜歡在女人面前賣弄自己的才情,而女人總會氣得羞紅了臉,跺一下腳,憤恨的走掉。後來,聽墨言做詩,我才對比出,他那詩做得有多歪,竟全是調戲

其實,我也想吃他,很懷念小時候牙齒喉嚨里滲入他血的味道,每想起此,我就興奮不已。可當夜幕降臨,我輕輕跳上床,對准他的喉嚨開始呲牙,准備一口咬下,讓那血腥布滿我的喉嚨和雀躍的身體,卻又覺得如果在也看不見他,好象會很不舒服。於是,我又開始對著他的手脖運氣,咽咽口水,就咬一口,就咬一口,那想象中熱切需要血的滋味在我身體里瘋狂的叫囂,當我一口咬下時,那嗜血的牙齒沒有用上,到是換成了溫熱的舌頭,輕輕舔了又舔他細膩的,流動著血的手腕脈搏。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一躺就一天,一動也不動,可我卻很想出去玩,出去奔跑。於是,我跳上床,對著他吼叫,撕扯著他的衣服,他卻仍舊一動不動的躺著,連眼睛也不睜開看我。我突然覺得心里毛躁,他到底怎么了昨晚我明明沒有下得去口啊,別嚇我,快起來,我再也不想著咬你了,起來我焦急的用鼻子拱了又拱他的臉,人卻仍舊沒有動。我一下子毛了,他不會是要離開我吧就像一動不動的媽媽,內心的不安,迅速擴大,我用爪子飛快的刨著他的口,想讓他醒來,用舌頭狠狠地舔他的臉,想讓他看我。我的喉嚨里,發出一聲聲悲鳴,起來,不要離開我

他突然睜開滿是笑意眼睛,伸手將我抱住,拉扯著我白色的皮毛:讓你再咬我屁股沒我,看不餓死你

我當時真想咬斷他的脖子,人類怎么這么無聊然而森森的牙齒,最終還是化成了溫熱的舌頭,舔著他嬉笑的臉,內心狂熱的呼喚:別再嚇我別丟下我

有一天,他走了,說去參加什么武林大會,我拉扯著他的衣角,想讓他帶上我。可他卻扔了骨頭,把我騙得好遠,好遠。等我把骨頭叼回來,他已經和墨言一起消失了。我很生氣,我告訴自己,如果他回來,我一定要咬爛他屁股,絕對不留情

終於等到他回來的那一刻,我身心無比興奮雀躍地飛奔向他,是的,我想他,很想,很想這個家伙,怎么才回來舌頭在他臉上不停的舔著,爪子撲在他身上不停的撓著,實在是太高興了,他終於回來了那個喜歡抱著我睡覺,用腳踢我的家伙,那個喜歡把自己倒掛在樹上,和我說一大堆什么青青綠綠蘭蘭的家伙,終於回來了那一刻的喜悅,讓我把曾經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凈。好吧,我承認,我沒有忘,如果下一次,他還敢扔下我就走,我一定咬得他屁股開花,這一回,我沒有開玩笑,我很認真。

我飛快的吃完了我的年夜飯,就開始往廳堂里溜,是的,我想看見他,想讓他撓撓我的毛,想依靠在他身邊,讓他用腳踢踢我,因為這些動作,除了他,沒有人敢對我做。他不在的日子里,整個墨府都死氣沉沉地,等我終於看到墨言回來,卻沒有等到他,我真得是非常非常的憤恨,非常非常的失望,不停地張望墨顏回來的方向,希望能看見他撲向我,笑著叫我美人。原本,我以為自己如此盼著他回來,已經很凄慘,卻在看見墨言如風中的鵝毛,傻傻地立在墨府門口,天天夜夜的張望要幸福得多。

我想,我和墨言是比較相象的,我們都嗜血,卻單獨對那個人溫柔。我渴望血,但卻從來不去襲擊別人讓自己沾上血,因為我曾經那么做過,卻換來了他三天四夜的不理不睬,我就知道沒有他和我說話,比不食血還另我無法忍受,於是,我從帥氣的狼轉變成了忠實的狗。

而墨言,盡管他會把自己的一身血氣洗掉後,才來見主人,但還是逃不過我敏感的鼻子。我是防備墨言的,但只要他不做出傷害主人的事,我就不會撲向他。我想,我是一輩子都沒有撲向他的機會了,因為他曾經在我咬了主人屁股以後,微笑著看了我一眼,而那一眼竟然讓我渾身的毛發都豎了起來他笑得明明很柔,卻如同一把致命的軟劍滑向我的喉嚨,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和我有著同樣的想法如果我要是做出傷害主人的事,他就會撲向我,而且絕對比我要對付他的手段要殘忍得多。

我懷著雀躍的心情奔向廳堂,卻在拐角處突然停住,因為我竟然感覺到濃烈的嗜血味道那是森林里最狂傲,最凶殘,最敏捷,最幽雅的掠奪者才能散發出來的聶人氣息那個人,叫炅筠。有那么一刻,我竟然覺得自己在害怕,在擔心,我並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我卻憂心主人的小命。

看著平日里囂張跋扈牙尖嘴利將府里所有能吵的人全部頂得沒話說的主人,竟然也有像個受氣小媳婦樣的一天,我知道自己不該笑,可還是怪異的抽動了兩下嘴角,露出了森的牙,這也算是笑吧。

那個又著墨玉般冷酷眸子的男人,竟然敢啃噬主人的嘴太過分了主人的血是我的我身體里的細胞開始叫囂,我呲著牙想要沖上去,將那叫炅筠的野獸撕裂背後的毛發豎起,做出攻擊的最佳狀態,而這一切,卻在下一秒中潰不成軍。我沒有想過那如野獸般的男人會看向我,用那種嗜血動物間才會懂的眼神看著我,他在告訴我,主人是他的,任何敢靠近的生物,不會給予活著的機會

我承認自己有些害怕,但絕對不是因此而停止了攻擊,而是當墨言也吞下主人的唇血時,我感覺到炅筠面無表情下,散發出無言的野獸悲鳴,竟然讓我也為之動容。他就像被人重傷的獵豹,輕佻的離開,越上樹干,裝做無事一樣看著傷害自己的人。他不會舔噬自己的傷口,他企圖麻痹那種無法承受的痛,因為他知道,他一動,會更痛

我想,整個廳堂除了我,沒有人會懂他

就像野獸明知道自己嗜血,卻還是忍不住想靠近鮮活的生命,一邊承受著無止境的誘惑,啃噬著自己想要血的瘋狂,一邊想要靠近,承載著殺與被殺的殘忍選擇;就像漫天的無助與迷茫,明知道野獸與人類不會擁有愛情卻還是渴望著愛與被愛,哪怕是被捕殺被傷害;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野獸,無論多想將那人剖開飲血,為最後的生存而拼殺,卻無論如何都咬不下那森白牙

但當野獸爆露出一丁點的血,就會遭遇人類所有的猜忌與懷疑,不會顧及你曾經的陪伴與忠誠。受傷,又何止是野獸的身體人與野獸之間,到底還有什么人永遠不能明白,如果可以,野獸寧願讓人飲自己的血,活下去可惜,人不屑他的腥紅,所以野獸,只能隱瞞自己對人類的感情,就當是殘忍的圍剿好了,也許當人類的刀子刺進野獸命脈的那一刻,人類才會知道,原來野獸的跟蹤,只為追隨與保護,原來,野獸也懂得所謂的愛

我想,我不會攻擊這個人,這頭受了傷的野獸,因為他比我脆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