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奶奶，你是早就料到了這些，所以當時才勸夜笙姐放棄國戰的么？」

看到她沒有繼續夜鴉的話題，知道她可能猜到了什么，但問的話估計也只會又被糊弄過去，已經很清楚這點的方然，

選擇順著她的話語開口，然後看到水琳琅拇指食指稍稍一比的神秘微笑：

「只是知道了一點點。」

水奶奶，您老可以不要老這樣撒謊么（面無表情）？

看著能在導師基地襲擊前的一分鍾打電話給自己提醒的人，說著這樣的話，忍住吐槽『億點點』的欲望，

方然默默盯著水琳琅一臉微笑，沒有絲毫自己剛說了顯而易見謊話的自覺。

「那水奶奶，為什么那個一直用各種身份隱藏在我身邊的人，好像從一開始就清楚圍繞暗能水晶的計劃全貌了....」

「啊，你說千面大叔么？」

雙手十指交錯的搭在頜下，水琳琅身上水霧彌漫，散去後出現看起來就比方然大一點的年輕少女，

還是夜社時代的模樣，她綉著竹林的青翠布裙，巧笑嫣然中有股讓人捉摸不透的古靈精怪。

「那我可不曉得，大體應是千面大叔自己尋到的線索，畢竟那可是在外雲游太久，都被世人以為是游盪者之歌的奇特長輩。」

『年輕的少女』嫣然靈動的微笑道，和臉上神色相反，一幅根本不打算承認的樣子。

「水奶奶...」

對著眼前神態靈動的少女，喊出這個稱呼總感覺別扭的不行，

看著變成以前模樣、連口吻聲音都細微不同的水琳琅，方然再次意識到旁敲側擊什么的，根本玩不過眼前這位長輩，只好不抱希望的直接問道：

「結社這么計劃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只是個連門都不出的老人家，怎么可能知道這種大事...」

用年輕的樣子說著年長的話，佯裝無知的回答，但似乎知道了他去過了那座浮島上的天空宮殿，

少女模樣的水琳琅微微偏過頭的輕笑反問：

「那位女王難道沒告訴你么？」

「她說這個要我自己去尋找答案。」

對於自己心態過分年輕的長輩明知故問的話語，方然只是端起紅茶，想著梵爾琳茵的話語，看著自己倒影的聲音有些出神，

讓水琳琅也是看著他，露出和外表不相符的和藹溫柔，像是在感慨什么的輕聲開口：

「那位殿下是個英明且很有遠見的人，既然她這么說了，就代表真相答案確實需要你親自找到...」

才能在將來不知道什么時候的那一刻，

做出發自本心的那個選擇。

庭園之夜的陽台茶桌旁，『少女』慈祥溫和注視著青年的身影，下一秒就恢復了符合她花信年華外表的靈動，眨著眼睛的微笑開口：

「不然，你可以等游夜天使醒了，去問問掌控夜網的她。」

「咳...！」

正出神想著要怎么去找的方然，聽水琳琅也和克洛提德一樣，用看好戲的口吻提起玲的事情，想起上次自己問過這事時收到的警告，

神態表現頓時轉回日常，他看著水琳琅有些幽怨的無語：

「水奶奶，你明明知道玲肯定會收拾我竟然還這么說！」

「哎呀，我這只是幫你出主意而已，」

水琳琅佯裝無辜的驚奇訝然，然後眼神眨動著意味深長的笑意，長輩的揶揄和像是外表這個年紀的八卦之心混在一起，

「說起來，今晚是你送她回來的吧，路上沒發生點什么么，我可是很好奇...不，很關心自己孫女的....」

「啊~啊~有經紀人開車來接真是太好了。」

忍不住心里白眼的提前棒讀的大聲強調，方然默默看著水琳琅這次過分的，甚至看起來就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樣子，

無語的想著身為年齡能當自己曾曾祖母的她，什么時候才能有點正經長輩的樣子。

還有水奶奶你可以不要再用這種樣子說自己孫女什么的么....

看到方然那心思全寫在臉上的有趣表情，水琳琅忍不住開心的輕輕笑出了聲，然後她端起紅茶，姿態動作里那股不屬於外表年紀的風華流露，

「歐洲這次的危機已經結束，夜色明珠、京城襲擊加上這次的計劃結束，短時間內結社應該不會再有行動，」

「王庭那邊有那個人的話沒什么好擔心的，夜局近期也沒有任何事項活動，」

夜風柔和的庭園陽台，她看著完成了歐洲那場驚心動魄的超凡冒險，擊退黑暗回歸平凡日常，不知道又成長改變了多少的青年，

花海入夢的輕微搖曳里，聲音柔和的開口發問：

「接下來一段時間，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