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子一下一下緩慢梳過灰原哀的頭發,不管是幫忙梳頭的簡,還是坐在凳子上的灰原哀,都覺得十分煎熬。
灰原哀:「……」
簡動手拔她頭發了嗎?
好像沒有,那簡到底想什么時候動手?
簡:「……」
忍住,忍住,等一個不會被發現的機會。
灰原哀:「……」
簡到底要不要拔她頭發?
不會是已經拔好了吧?
簡:「……」
時機呢?再不抓緊時間,頭發都快梳好了。
「嗒……嗒……嗒……」
外面走廊傳來鞋跟接觸地面的聲音,似乎走得很急。
簡:「……」
機會來了。
灰原哀:「……」
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簡還不動手拿到她的頭發,她必須考慮『簡已經偷偷拔過』的可能,最好主動出擊。
咔噠一聲後,門被猛然推開。
簡故意手一抖,讓木梳梳齒繞上兩根發絲,迅速拽斷。
年輕女佣懷里抱著三件外套,快步進門。
簡皺了皺眉,「慌慌張張的,成什么樣子?」
年輕女佣連忙在一旁站直身,「抱、抱歉……」
「算了,」簡看了看年輕女佣懷里的外套,低頭把木梳梳齒上的兩根茶色頭發取下來,順手放進圍裙前的口袋里,這才把木梳放回梳妝台上,俯身對灰原哀道,「艾莉絲小姐,我們試外套吧?」
女佣圍裙前的大口袋,本來也是為了代表裝東西而設計,平時口袋里除了裝可能用到的東西,也可以像簡一樣,把一些散落的頭發先收起來、保證屋子足夠整潔,所以簡的動作很合理,也做得很自然。
「好……」灰原哀假裝沒看到簡的舉動,再次朝簡伸出雙臂。
簡再次笑了笑,彎腰抱灰原哀。
她懷疑自己想多了,雪莉怎么可能做出這種滿是依賴的可愛舉動?
灰原哀借著簡抱住自己的時機,右手手指摸到了凳子下黏著的膠帶,輕輕撕下,把上面黏的幾根頭發取了下來,夾在中指與無名指之間,又迅速用膠帶光滑面朝內、裹住食指,再把右手悄悄伸進簡的圍裙口袋里。
先用手在圍裙大口袋里、尤其是底部晃一晃,讓她的頭發被食指上的膠帶黏住,再把夾在中指與無名指之間的、格蕾絲-艾哈拉的頭發放進去……
遲疑了一下,灰原哀把藏在袖子里的袖扣竊聽器也丟了進去。
一切動作在兩秒內完成,灰原哀縮回右手時,摸到了食指膠帶上的幾根頭發,心里松了口氣。
這樣做也不是萬無一失,萬一膠帶沒有把她的頭發全部黏走,那等簡檢驗過所有頭發之後,也會心存懷疑。
不過,用膠帶來黏頭發已經是最實用的方法了,只要老天爺不故意為難她,應該不會把她的某根頭發遺落在簡的圍裙口袋里。
簡沒有察覺異常,把灰原哀放到地面上時,感慨道,「非遲少爺在六歲之後,就不會對別人做出這種舉動了,就算禮服再麻煩、椅子再高,他也會堅持自己來,不願意讓智康先生或者男佣抱他……」
「這樣給你添麻煩了嗎?」灰原哀假裝糾結地問道。
如果不是為了掉包頭發,她想她也不會做出這種舉動。
「不……」簡抬眼看著灰原哀,微笑著道,「被依賴很不錯,讓我心情……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灰原哀想到簡是照顧池非遲多年的女管家,心情也有些微妙起來。
她倒是希望真正的簡被人替換掉了,而眼前的簡只是在陪她演戲。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就意味著她的對手會是一個照顧非遲哥多年、非遲哥可能也對對方有所依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