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6章 這題他也會(1 / 2)

中岡一雅笑著道,「池君以前原來這么關注我啊。」

「換作我坐你前面,你來試試?」池非遲面無表情道。

中岡一雅嘴角一抽,再一想到以前上學時池非遲天天在自己背後看著,突然有點渾身不自在,很快又被那種感覺拋到腦後,「是,是,我不知道以前給後桌同學帶來了這么多煩惱,真的很抱歉,早知道你這么關注我,我考試就不用那么頭疼了,直接跟你說,你幫我作弊就好了啊,現在想想還是很可惜,那個時候擔心被你拒絕、被你告訴老師,從來沒有問過你可不可以,明明第一名就坐在我後方……對了,你會幫我的吧?」

「沒考慮過。」池非遲回答果斷。

「那你現在可以考慮一下答桉吧?」中岡一雅不死心地問道,「如果我那個時候求助你,你會怎么做呢?」

池非遲確實考慮了一下,「看交情,如果是普通前後桌,我不介意,如果是關系很好的前後桌,不會。」

中岡一雅明白了池非遲的意思,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如果我們那個時候關系很好,你又不願意幫我的話,我肯定會埋怨你的,當然,也只是一陣子而已,我很快就會忘掉了,不過那個時候,我感覺我們雖然是前後桌,但也像很難有交集的兩條線,一直往不同的方向延伸……」

池非遲心里認可中岡一雅那時候的感覺。

高中那幾年的中岡一雅,讓他想起岳飛那一句『鮮衣怒馬少年時』,有著少年人的張狂肆意、率真直爽,也有著少年人銳不可當的自信、喜歡冒險的勇氣,由於這種性格和足球小將的身份,受人矚目是理所當然的事,自然也不缺朋友。

至於在後座的原意識體,就像是另一個極端,不參加集體活動,但成績一直在前列,不會平庸到被人忽視,沉默,卻又不像書呆子,與周圍人似乎永遠帶著疏離感,是一個讓人覺得危險冰冷、難以相處的奇怪存在。

這么兩個人,又都有了自己習慣的、與對方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和習慣,就算是前後桌,中間似乎也隔著涇渭分明的界線,誰都沒想著越線,也無所謂對方越不越線,覺得對方跨線過來了就試著相處,不來也無所謂。

直到高中結束,兩人還保持著原樣,也……是很難得了。

讓兩人一直保持這種狀態的原因,是他們同樣有著比他人更強的自我意識和傲氣。

一個像中岡一雅這種開朗直爽的人,如果不是自我意識強、骨子里傲氣的人,就算身邊圍滿了人,只要對後桌稍微好奇一下,就會主動去結交。

中岡一雅那時候身邊熱熱鬧鬧,一天天充滿著少年人揮發不完的活力,只要心里判斷『後桌這種人跟我處不來吧、相處可能會有矛盾』,就會下意識地規避。

原意識體雖然沒什么朋友,但自小從沒有過物質的貴乏,想要的東西都能到手,再缺少朋友,也從來沒有為了『交朋友』這件事而卑躬屈膝過,始終有自己心里的底線,只要把交朋友這種事的期待壓到最低,自然也不在乎和前桌是不是交上了朋友。

他們不是討厭彼此,不是抱有『他不配跟我做朋友』的傲慢,而是下意識地排除了『可以做朋友』這個選項。

「太可惜了,當時沒能跟你多相處,不然我們應該能夠成為朋友吧,」中岡一雅感慨道,「出國之後,我和以前的朋友漸漸斷了聯系,但我今天遇到了你之後,就突然在想,如果是你的話,我們或許能夠保持不算強烈但也足夠穩定的關系。」

「你很在乎嗎?」池非遲問完,又補充道,「有沒有朋友這件事。」

中岡一雅坐在長椅上,認真思考著道,「曾經覺得很重要,重量相當於生命,你知道的,我身邊幾乎沒有什么時候缺少過朋友,因此失去了才覺得痛苦,不過慢慢的,我也想明白了,不是因為我們沒有真誠認真地對待彼此,只是沒有什么是永恆的,哪怕每個人都期望過。」

池非遲『嗯』了一聲,心里琢磨著這會不會是中岡一雅化身『藝術家』的根本原因。

不存在永恆,那么就任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與其等待事物消逝,不如……做點想做的事,然後把自己埋掉,也不用再經歷痛苦了。

如果中岡真是這么想的,他真擔心自己和中岡今天聊得太投緣,導致中岡想把他帶走或者先把他給滅掉。

這些瘋批也真是的,一個個就像哲學家一樣,總是去思考一些充滿哲學的問題。

「我剛到南美洲的時候,和很多人都沒法溝通清楚,那個時候就覺得很孤獨了,之後我已經可以和他們有來有往地對話了,也能聽懂很多地區方言,可是感覺更孤獨了,我回來日本,本以為可以好一些,沒想到好像也差不多,」中岡一雅看向池非遲,「所以我越來越佩服你,那些年你到底是怎么可以無視孤獨。」

「習慣就好?」池非遲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

中岡一雅頓時一頭黑線,「我還希望你能肯定一點。」

「其實孤獨也沒那么糟糕,可以讓你靜下心來思考很多事,」池非遲准備開導一下中岡一雅,「其實你或許該去找你以前最好的朋友,一起經歷過的記憶都在,等重逢之後,你們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話題可說。」

這題他會。

前世他們小團伙里有人離開,當大家的生活方式改變之後,很多話題也不再被談起,有人結婚生子之後,生活重心也漸漸轉移到家庭上。

在一段時間里,大家確實會有一種曾經珍貴的東西在悄然流逝的感覺,但真正聚在一起的時候,卻還是可以一起談天說地,似乎也沒怎么變。

等中岡和朋友聚過一次之後,或許就能重新思考『永恆』這個問題。

「不用了,」中岡一雅笑了笑,「雖然我也認為你的提議應該可行,但懶得去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