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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建軍和歐陽遲的關系很不一般,沒有多少時候雷歡喜便看出了這一點。
看看客人漸漸散去,歐陽遲拍了拍肚子:「餓了。」
餓了。
這事不能說,一說,雷歡喜也覺得自己的肚子餓了。
「我出吃的,你出酒。」賀建軍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他從車里拿出了很多「好吃」的。
恩,好吃的:火腿腸、薯片、方便面、然後居然還有幾包甜甜圈。
軍哥,你贏了。
歐陽遲拿出的紅酒一瓶就起碼要好幾百塊,你這一堆東西……
「都是我女兒小時候愛吃的。」賀建軍面不改色:「我女兒的東西我都拿出來給你們吃了,你們還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賀建軍不知道。
一絲黯淡從他的眼中閃過。
打開了兩瓶紅酒,在幾只杯子里倒滿。
用的是6盎司的高腳杯,正宗喝紅酒的杯子。
雷歡喜卻忽然拿過了一只喝水的茶杯,把紅酒倒在了里面,而且還倒的是滿滿一杯:「我喜歡這么喝。」
大土鱉啊,安妮簡直想找條地縫鑽進去了。
「我是土鱉,我就喜歡這么喝。」雷歡喜理直氣壯。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賓館露台上和丁丁一起喝酒的晚上……
「早說啊,那咱們還裝什么高雅人士?」賀建軍也拿過了一只茶杯,倒了滿滿的一杯。
歐陽遲滿眼不舍:「你們這么喝……這很貴的……得品酒,品酒懂嗎?」。
嘴里說著這話。手早就拿過了一只茶杯。
於是在雷歡喜這只大土鱉的帶領下,所有的人都成了土鱉。
「歡喜,你這是文武雙全啊。」賀建軍喝了一大口的酒:「你會畫畫大概沒人知道吧?早知道這樣讓我女兒拜你為師了。」
「你得了吧,你女兒肯認你嗎?」。歐陽遲偏偏要捅他的傷口:「她連見都不願意見你一面,還想幫她找師傅。」
「歐陽,打人不打臉啊。」賀建軍大聲抗議:「你這么說有意思嗎?虧你還讀了那么多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雷歡喜好奇到了極點。
他認得賀建軍也有段時候了,這個人平時總是戴副金絲眼鏡,斯斯文文,說話客客氣氣,可一旦翻起臉來那可不得了。
上次在花鳥市場是一次,這次在畫廊又是一次。
但偏偏他看到歐陽遲卻一點辦法沒有。
這兩人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軍哥,你和你女兒到底怎么了?」安妮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就問什么?
「怪我,怪我。」賀建軍嘆息一聲。把自己和女兒的關系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甚至包括自己的過去也再沒有任何隱瞞。
賀建軍從小就混在社會上,進少~管所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但偏偏這樣的人,居然找了個女大學生當自己的老婆。
要知道在他那個時代,大學生還是非常吃香的,被譽為「天之驕子」。
當時在他那個圈子里就引起了轟動。
結婚後兩人生了個漂亮的女兒,就是後來的賀妍蓉。
他老婆也想讓他做正行,但賀建軍一句話也聽不進。
做他這一行的。進大牢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最終在警察又一次把賀建軍帶走後,剛剛生下蓉蓉的妻子再也無法忍受。一紙離婚書送到了還在大牢里的賀建軍面前。
賀建軍不願意再讓媳婦女兒跟著自己擔驚受怕,爽快的在離婚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過這件事給他的觸動很大,兩年後因為表現良好提前出獄的他決定好好闖一番事業。
他找到了前妻和他的女兒,向他們保證自己不會再犯事了。他妻子也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並且到處借錢給了他一筆啟動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