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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姐的丈夫孫水根出事了。
這完全就是禍從天降。
孫水根在的廠里原本效益不錯,可是前幾個月最大的合作單位牽扯上了經濟官司破產了,結果城門失火、殃及魚池。
廠子里瞬間便變得困難起來。
應收款收不回來,別人又不斷的來逼債,積壓的貨物又沒有辦法賣出去。
這么一來就形成了惡性循環。
起初還不礙事,雖然獎金少了,但工資總還能按時發放。
最近狀況更加惡化,連工資也都開始拖欠。
大家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都指望著這點錢養家呢。
孫水根在這群工人里最熱心、最仗義,於是工友便推舉他去詢問老板到底什么時候可以發工資。
壞就壞在孫水根去的不是時候。
廠里的老板譚總早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了。
工人的工資可以暫時拖欠一下,但欠別人的錢沒有辦法不還,人家已經准備起訴了。尤其是銀行方面的貸款,更是讓譚總焦頭爛額。
那可是到了後來要直接來收廠房收機器的,到時候自己幾十年的心血就全毀了。
萬般無奈之下,譚總拿出了自己的傳家寶,一只南宋的瓷器想要變賣換錢應急。
買家都已經找好了。
孫水根冒冒失失闖進去的時候,正好是對方請來的專家在鑒定之時。
他也是個大老粗。不分場合地點,張口就說明了來意。
譚總一聽就急了。
他是個古玩愛好者,太清楚這行里的竅門了。
如果對方知道你急等著用錢。肯定拼命的把價格往下壓。
他趕緊起身哄孫水根出去。
可是孫水根擔負著廠里那里多兄弟的重任呢,沒出個結果怎么肯走?
兩人最先是口角上的沖突,最終開始推推搡搡動起手來。
推搡的時候,譚總一不小心手從孫水根的臉上劃過,結果孫水根認為對方是在扇自己巴掌。
一急之下,抓起一樣東西就朝譚總扔了出去。
那只南宋瓷器。
當場摔得粉碎。
買家和專家目瞪口呆,譚總急怒攻心。差點心臟病發作。
這可是用來救廠子的啊,這是自己的心頭肉啊。當初再困難自己也都沒有舍得轉讓。
孫水根卻根本不知道這只瓷器的價格,不就是一只壇子樣的瓷器嗎?撐破了天自己賠他一百塊錢也就是了。
譚總恢復過來,什么話也沒有說,當場拿起電話報警了……
……
派出所里。雷歡喜聽完前後經過,整個人也都傻了。
他雖然弄不清古董的價格,但南宋瓷器,價格肯定不會便宜了。
被從臨時羈押室帶出來的孫水根,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一看到雷歡喜,就在那叫個不停:「歡喜,你說當老板的,還有這些警察一起欺負我們鄉下人是怎么的?不就是一只破壇子?我賠就是了。把我關進大牢做什么?」
「這是羈押室,不是大牢。」派出所指導員糾正了一下,然後對幾個人說道:「這間辦公室留給你們。你們自己協商解決吧。實在無法達成一致,再走正常程序。」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
雷歡喜看到坐在那里面色死灰的一個人,估計這就是譚總了:「譚總是嗎?你好,我是雷歡喜。」
「我知道你,我知道你,那個游泳冠軍。」譚總哆嗦著嘴唇:「我完了。我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25年的心血啊,這次全完了。」
「不就是一只壇子嘛?至於這樣裝模作樣嗎?」孫水根又嚷了起來。
「成了,水哥,你知道這是什么壇子嘛?」雷歡喜打斷了他,接著轉向譚總:「譚總,這只壇子值多少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譚總好像完全的麻木了:「你問專家,你問專家。」
一個戴著眼鏡,60歲左右的男的遞上了一張名片:「我受譚清源先生和盧世尊先生的委托,特意來對這只南宋瓷器進行鑒定。」
雷歡喜接過了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