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碰了一下杯子，朱國旭抿了一口說道：「中明啊，這段時候怎么樣？一切都還順利吧？」

「還行吧。」魯中明放下了杯子說道：「在方寸公司掛職做了一個顧問。」

真的去了方寸公司？

朱國旭的臉色略略變了一下，但隨即就恢復了正常：「中明啊，我說一句我不該說的話，以你的才能，在一家公司里擔任顧問，委屈了，委屈了。」

「沒事。」魯中明淡淡一笑說道：「在那里，我雖然只是一個顧問，但親眼看到了那些年輕人的熱情、活力，更加重要的是，他們團結。」

團結？

這兩個字似乎是在那里有所指。

朱國旭並沒有接口，而是聽著魯中明說了下去：「朱總，我說句實話啊，方寸公司現在規模雖然不大，但像極了剛成立時候的君誠公司，那個時候，咱們公司里沒有多少人，但向心力特別強，對吧？大家都拼了命的想把公司做好。

我記得非常清楚，那個時候，大家都把你當成是公司的靈魂，遇到了任何困難，大家第一個想到的傾訴對象就是你，你也總是會不厭其煩的為大家排解難題。所以說，那個時候的君誠公司缺了誰都行，但是要是缺少了你？公司第二天就會倒閉的。

現在，方寸公司和咱們那個時候像極了。整個公司的靈魂人物就是雷歡喜，他看起來不管什么具體的事情，但公司唯獨不能缺少他。他哪怕坐在辦公室里，什么事情也都不做，可一樣能夠給大家帶來安全感，不錯啊，這個小伙子真的不錯。」

「是的，真的不錯。」朱國旭大有感慨地說道：

「你認識雷歡喜的時間，和我差不多長，我們都是看著這個年輕人一步步成長起來的。誰也想不到日後他會有這樣的成就。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們還想，等到他真正的成熟了，就把他拉到我們集團來，然後他的方寸公司，也成為我們的下屬企業。」

這一點魯中明記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時候，當朱國旭提出了這個設想的時候，自己是舉雙手贊成的。

他一直都很看好雷歡喜，而且確定這個年輕人將來是會做出大事來的。

「他的發展速度，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朱國旭沉吟著說道：「從東被人趕了出去，再從一個小山村里開始發展，然後重新回到了東，有了現在的規模。不過，後來的事情發展的和我們想象的不一樣了，拉不過來了，真的拉不過來了。

有的時候我也在想啊，假如有那么一天，方寸公司真的成了我們的下屬企業，我們兩家強強聯手了，你說能夠創造出多大的局面來？整個東，起碼有一半的市場是我們的，我們兩家可以取長補短，互惠互利，還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魯中明在那沉默了一下之後說道：「朱總，你的看法我不贊同。」

「為什么？」朱國旭好奇的問了一聲。

「因為你們兩個都不是甘於屈居人下的人。」魯中明也坦率地說道：「你們都很強勢，都喜歡所有的事情按照自己的設定去進行，再退一萬步說，兩家公司真的合並了，我說的是合並而不是一家吞掉一家，那么，你們兩個人一定會產生無窮無盡的矛盾。

你們誰也不會讓步的，只會針尖對麥芒，到了最終，結局只有一個，散伙，而且是不歡而散，甚至會變成仇人一樣。更加重要的一點是，君誠集團的企業文化，不適合方寸公司，我在那里的這幾天，看到的，是另外一種企業文化。」

「什么樣的企業文化？」朱國旭好奇的問了一句。

「凝聚力，非凡的凝聚力，在那里，雷歡喜是靈魂人物，但那里，卻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所謂絕對權威，他們彼此尊重，彼此願意聽取對方的意見，然後選擇一種最正確的方式，他們之間一樣也會發生矛盾，但他們怎么做？他們會進行反思。」

魯中明說完這些話後，朱國旭沉默在了那里。

魯中明是在那里暗指自己嗎？大概是的，尤其是自己在對待魯中明的態度上更加是如此。

但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又何必繼續提出來呢？

可是現在對於魯中明來說說出這些話已經並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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