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雲羅楔子:那一場沒有質量的穿越(1 / 2)

江山雲羅 小強 3156 字 2020-12-24

書名:楔子:那一場沒有質量的穿越

作者:林笑天

楔子:那一場沒有質量的穿越

「砰」

一記類似磚之類的硬物,砸破了裝滿了湯水的罐子,發出清脆又略帶沉悶

的怪聲「撲通」

緊接著,像是軟趴趴的沙袋子被人放開,失去了所有支撐的力量倒在地上。

不大的空間裡,人聲鼎沸突然變成死一般靜寂,讓人不敢相信在這個喧囂浮

躁的會裡,竟然還會有一處安靜得可以參禪的地兒。

可惜,好景不長,無數殺雞一般撕心裂肺的尖利叫聲,無論好聽不好聽,順

耳不順耳地如同超女海選大賽一般毫無顧忌地飆起。

不知是由於發自骨子裡還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尖叫聲竟然持久沒有斷絕

,連「此起彼伏」

一番都沒有機會。

「怎么了怎么了,發生什么事兒」

「快快,快報警」

「出人命了」

「血」

慌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大量奇奇怪怪的驚叫聲,感歎聲,伴隨著倒在地上那人

開始逐漸模煳的意識。

倒在地上的人穿著醫生特有的白大褂子,腦瓜子破了個血洞。

汩汩流出的鮮血正凶狠地拉扯著生命的氣息,無情地離開原本與它們融為一

體的軀殼。

「打2叫救護車,快打2愣著干什么。」

這是吳征所能聽見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最好笑的一句話。

自己就在醫院裡,狹長的急診室過道叫什么救護車趕緊讓四輪擔架床過來

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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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既是

..

媽的,剛才分明是孔老二的聲音,狗屁不通的內科任醫生,專給自己小鞋

兒穿。

人命關天的時刻,城裡赫赫有名的內科專家居然在吼叫著打2。

或許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巴不得我快些死了吧吳征的內心裡涌起一陣荒謬

感。

奇怪的是,荒謬感的涌起,居然暫時掩蓋了腦門上劇烈的疼痛和心中同樣不

缺乏的悲哀和恐慌。

荒謬藝術這就是荒謬藝術么全身一陣失重般的感覺過後,吳征便陷入了

一片空明的狀態。

他努力想睜開眼睛再看一看眼前的世界,眼皮抗議著不聽指揮;想再聽一聽

身邊嘈雜的聲音,即使是平日裡常人無法忍受的尖叫,卻發現聲音這種東西完全

和他隔絕;想張一張嘴,哪怕是很慫地呼一聲痛,也根本無法做到迷離之中

,往事一幕一幕如同電影片段一般在腦海中浮現。

自己這么個無父無母的棄兒,在孤兒院中被會救濟到九年義務教育結束。

沐浴在新會的光輝之下,吳征並沒有消沉或是破罐子破摔,隨隨便便進入

會混一輩子。

這個善於總結的孩子在翻閱了無數本有關於讀書才有出頭天,或者學會數理

化,走遍全天下的故事後,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靠著自己繼續唸書的道路。

抱著出人頭地的美好願望上了高中,靠著一點點救濟金和拚死拚活地給人刷

盤子,搬煤炭,掃馬路,勉強維持著生活和學費。

什么獎學金一個要用大把的時間去維持生計的孤兒,吃的是咸菜加米飯

或者饅頭夾咸菜,還有能力拿獎學金么吳征有點小聰明,這樣的絕頂天才和他

就沒關係了。

硬著頭皮,凄凄慘慘慼慼地念完了三年地獄般的高中或許是這份精神感動

了上天,倒霉了十八年的吳征終於轉運了,夢寐以求的醫科大學骨科學系本碩連

讀錄取通知書之外,還附帶著慈善基金所有學費贊助。

幸福突然到來的那天,依舊住在學校高中殘破不堪宿舍樓裡的吳征,一路狂

呼著奔上後山,像個瘋子一般一會兒狂笑著在地上打滾,一會兒又伏地嗷嚎大哭

搞得學校在隨後一段日子裡始終飄盪著後山的神秘傳言。

有說山上住著個瘋子的,有說山上在鬧鬼的,每個人說起來都是諱莫如深,

不一而足,總之是生人勿近。

始作俑者吳征同學哪有心情管這個,踏進大學校園,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比起高中三年,大學簡直就是天堂。

不需要每個學年開始前再為學費發愁。

平時做做家教,接些發傳單之類的兼職收入也遠遠超過了刷盤子,吳征從此

告別了一日三餐與之相伴三年的酸菜饅頭雖然因為居然患有重度暈血症與外

科無緣改修內科,雖然因為從小到大的辛苦生活實在不懂得什么品味,情調,從

來無法和某個女生長期穩定交往。

即使有那么一兩個對他的誠實可靠芳心暗許,也在知道他大大超越時代的」

無產階級」

身份逃之夭夭。

吳征還是順利地畢業了作為一名包攬了五年獎學金的尖子生,又沒有太過

離譜的要求,理所當然,探囊取物般拿了份縣城醫院的工作。

中學是地獄,大學是人間。

現在呢體面的職業,不錯的工作環境,可觀的收入,配上水靈可愛的小護

士們,天堂,天堂哪午夜夢迴,依然孤身一人的吳征把人生總結為三個階段

如今身處天堂階段,美,嘿,真美啊當然,天堂裡有個不招人喜歡的玉皇大帝

,吳征背地裡瞪著孔老二那張滿是肥肉的麻子臉暗暗咒罵,長得就一副反派的模

樣可惜,一個老實人,苦了太多年,也實在苦得怕了,自己今天的地位來得實

在不容易不能失去,他天生比旁人落後得太多,咬著牙追趕了二十多年,難免心

中患得患失。

夾著尾巴做人,只想著安穩過完一生的好人,卻天不遂人願。

2送來個急診病人,吳征坐鎮急診科,剛聽了聽心脈病人便突然斷了氣

真是出門撞衰神,帶著病人來求醫的幾個留著黃毛刺青的小年輕死活不肯接

受院方的解釋,一通流利的粗口加上凶神惡煞的表情,嚇得漂亮的小護士們如同

受驚的小雞。

吳征環顧四周,孔老二診室大門緊閉早早做了縮頭烏龜,幾個護工在一旁事

不關己埋著頭彷彿看不見一般。

作為在場唯一的年輕男士,剛剛要表現下男子氣概,卻彷彿點著了火葯桶。

領頭的小年輕順手拎起吳征桌面上的硯台,狠狠地砸在那一顆有些木訥的頭

上。

那是吳征准備坐診無聊的時候,練習毛筆書法,娛樂自己,陶冶情操的

硯台啊如今成了致自己於死地的凶器老實人,總是受欺負的;老好人,總是

,那么的悲哀。

這一輩子,我做了什么有意義的事情么吳征胡思亂想了許久的時間

,這位醫科高材生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腦門上的血洞是致命的傷口,即使自己曾經的導師,全國著名外科專家吳

任來了也束手無策。

隨著血液的流失,什么五感六識早就失去了作用。

隨著呼吸的逐步減弱直至斷絕,頭殼裡那點腦漿子除了看上去像豆花那么水

嫩以外,不應該有別的附加價值。

可是,可是為什么我還能想,還能思考,還能,還能分析一下我的腦漿子長

得什么樣子吳征狠狠地打了個寒噤。

驚天地,泣鬼神的寒噤就像聽了幾個冷到極點的笑話,室內溫度驟下降五

十度一般,吳征全身一陣哆嗦。

他有些愕然地動了動手指,能動蹬了蹬腿,有點兒麻,勁道還行。

勁道還行吳征一個激靈,居然翻身坐了起來。

原本中度近視的眼睛此刻清朗了不少,眨了眨眼,沒有生澀的感覺,我的博

士倫哪去了摸不著頭腦的吳征突然愣住了,眼前的場景對他而言太過震撼,太

過恐怖。

上具屍體橫七豎八,密密麻麻地排在地上,呈不規則狀。

「嗡」

的一聲,吳征的腦殼裡發出炸雷似的一聲巨響。

作為一名在和平年代生長的老實人,平日裡連遠觀解剖一具屍體,都能胃海

翻騰,恨不得將上星期吃的青菜一起吐個乾淨。

陡然間出現在一座修羅場正中央而沒有立刻嘎地一聲抽過去,已經是個了不

得的奇跡。

直到一股又腥又濃的溫熱液體噴得他滿頭滿臉,突然變成紅色的視線讓吳征

更加驚恐,怪叫一聲,忙不迭去伸手朝臉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