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長老之會(1 / 2)

滄瀾曲 忘懷 3590 字 2020-12-24

柳北丁勉力抬起頭,本以為是個身材高大的壯漢才能發出如此大的力量,把他的手腕幾乎抓斷,但當他看到對方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一貫極其良好的目力,他看到的不是什么身材高大的壯漢,卻是個身材矮小的孩童,身高可能尚不及他的頸部,但手掌間卻發出了他無法掙脫和抗拒的力量,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過,對方的形象實在是不怎么樣,面貌是孩童沒錯,但表情卻給予人一種十分蒼老的感覺,而且那還在兀自向外吐著血絲的嘴角,怎么看都像是半夜間從墳墓里爬出來吸血的鬼怪。

前有吸血鬼,後有吸精女妖,柳北丁不住的在心中哀嘆自己時運實在是不佳,居然會倒霉到如此的份上,這下子可能連全屍都不會留下了。

人一害怕膝蓋就會發軟,柳北丁自然更不例外,只是……他的膝蓋關節處,已經失去了彎曲的功能,而且就連口中發出的聲音,也是帶著明顯的顫抖,「大俠……哦,不!不!鬼……大爺,求您饒……小的命……呃……性命……我家……八代……八代!單傳……」

破財吐口吐沫,暗道聲「晦氣」,居然碰到這么個小膽鬼,即使是他平時是如何的愛戲耍別人,在這種時候,對上這樣猥瑣的家伙,他也實在是沒有興趣了。不過既然這小膽鬼把他當做了鬼,那就索性做一次鬼好了。

手掌從手腕處移到柳北丁的脖頸處,只是稍微的使了一丁點的力度,柳北丁就齜牙咧嘴的險些沒把舌頭也伸出來表示一下凄慘。

破財搖了搖頭,略微放松了手指,低聲道:「給我老實說,你是南城門的守衛吧?」

柳北丁哪里敢說謊,忙不迭的點頭如搗蒜。

破財點頭,繼續道:「你們的隊長呢?叫他來見我!」

「隊……長!」這一句話驀地讓柳北丁想起了什么,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同時顫聲道:「鬼……鬼……女鬼……來了!」

「什么鬼!」破財忽地心中一動,靈覺告訴他有個高手剛剛接近了這里,破財無暇去想以柳北丁這樣的一個全無武功的小兵是如何比他還預先知道有人接近的,隨手的向別處一拋,他全神貫注於一個方向,他感覺得到,那里出現的是個老熟人,而且還是個極度危險的老熟人。

夜風拂過,同時也拂起了人身上的衣紗。

僅僅是身披一身紅色薄紗的美婦,幾乎是整條修長白膩的大腿和渾圓高聳的玉乳全部都暴露在外面,微風吹起,讓裙角上揚,甚至把胯間那塊黑黑的方寸之地都顯露了出來。

美婦站在高高的屋頂,直欲乘風飛去,沒有飄然出塵的姿態,卻有著女妖般的艷麗和成熟。

破財瞼色出奇的凝重,甚至比與靖雨仇生死相搏的時候還要緊張,仿佛眼前的美女是生平從所未遇的大敵一般。

美婦「咯咯」嬌笑連聲,聲音極度甜美悅耳,聽在耳中本來是絕佳的享受才是,但聽到這嬌笑聲時,破財的臉色卻頗為難看。

「破財大師啊!有幾十年未和你見面了,奴家怪想你的哩!」美婦口中發出了足以誘惑人心的聲音。

若是換做個其他什么好色之徒,遇到這樣的美艷婦人的軟語溫言,怕不是連骨頭都要立即酥了,連滾帶爬的撲到美人面前摟住親熱。但破財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僅是在鼻中發出了一聲冷哼。

面對著破財好像是吃了大糞般難看的臉色,美婦毫不在意,兀自盈盈嬌笑著,「大師啊!你怎么變成如今這副身材了呢?莫非是修煉的還童虛功終告大成了?要不是那張臉還是那么的宛若孩童,奴家還真認不出你來呢!」

破財沒有興趣和這個極度危險的婦人繼續糾纏下去,而且自己現在身受嚴重的內傷,說什么也不能讓她看出來,如果一個不小心被看出來了,以她的那種極其愛乘人之危的性格,必然會借這個會當場要他的老命。

看到破財眼珠亂轉,美婦也是個極其狡詐之人,當然知道他想找個機會趁機溜掉,而且兩人功力相若,說什么她也是無法做到毫無損傷的把他留在此地的,但是,如果有了別樣的東西,那又另當別論了。

眼看著美婦忽地從背後拿出樣東西,破財忽地雙目瞪至最大,看樣子險些要將眼珠從眼眶中蹦出似的。

很詭異的東西,大約只有大半個壯漢高,倒是和破財如今的身材很相似,那赫然是具乾屍,而且很明顯是剛剛死去不久的乾屍,而能夠變成如此的效果,必定是中了某種邪惡的功法,以至於全身的氣血被吸得乾乾凈凈,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的萎縮成了一具乾屍。

而且,這具乾屍的面貌,正是適才在稻草堆上和美婦親熱的南城門兵衛隊長。

破財嘴唇顫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美婦得意的笑了起來,雖然仍然是屬於她那種所特有的嬌笑,但語氣中卻帶著說不出的森森寒意,「大師哩!奴家知道這個人是你的弟子,安插在這里做個小小的卧底,所以奴家特意把他制成禮物來送給你哩!」嘴上說著,手上同時也沒閑著,已經明顯縮水了不少的乾屍在她的真氣的運作腐蝕下,逐漸的再次縮小,爆出了大蓬的膿水。

「邵阿品!你……」目睹如此情景,破財實在是憤怒難當,這下可好,自己弟子的身份不但被識破,而且居然還是死狀如此凄慘。

美婦邵阿品要的正是破財憤怒而分心,她嬌聲笑道:「送給你啦,大師!千萬接好啦,不要也一樣化為膿血噢!」真氣猛然的爆發,讓手中變得骯臟無比的東西整個的爆裂開來,向破財罩了過去。同時她足下運勁,雙抓分出了無數的凌厲攻勢,要讓破財無法兼顧。

眼見自己的弟子變做了如此模樣,破財正在心神激盪之際,全身上下完全被她的凌厲攻勢所籠罩住。

當乾屍沖到破財面前的時候,已經被邵阿品的真氣摧化成了漫天的血霧,與一般的血霧不同,眼前的這個帶著股強烈的腥臭味,破財知道,這片血霧不但內含強勁的真氣,而且還蘊有劇毒,一個應付不慎,那就是命喪當場的結局。

破財呼嘯一聲,雙臂一振,寬大的衣袍如願破開,分毫不差的迎上了漫天的血霧,不但成功的將其裹在其中,而且避過了劇毒,將之反推了回去。

藉著中間的包著血霧的衣袍,兩人的真氣做出了正面的交鋒。

「砰!」衣袍不出意外的被兩股強勁的真氣爆開,飄灑漫天的東西讓兩人齊向後退,暫時趨避。

如此的戰果,是邵阿品事先所預料到的,畢竟破財的功力和狡詐程度都絲毫的不遜於她,要就這么的一招奏效,談何容易。不過,有一個發現卻讓她為之欣喜。

「大師哦!怪不得你不敢接受奴家的這份禮物,原來是身體不適哩,那奴家就另外一份給你好了!」

破財臉上終於變色,知道剛剛的那一下正面交鋒,對方終於發現了自己身受內傷的事,而她此時所說出的話也是令人不寒而栗,以邵阿品的作風而論,面對這種敵人恰好受傷的時機,絕對會落井下石,而且可以預見,如果落敗身死,他破財的下場會和其弟子一樣的凄慘。

勉力提起所有的真氣,可惜受傷後,所能提起的真氣不到平日里的五成。破財知道眼前的美婦輕功極其高明,要想在她面前逃走,以自己目前的狀態來說,簡直就是不可能,為今之計,只有全力一拚。但是……以破財幾十年來對對方的了解,她知道這個美婦外表看起來美艷無比,但心思狠毒起來不遜色於任何一位魔門中人,換一旨之,如若沒有奇跡發生,她不會留半點生還的機會給自己。

邵阿品臉上仍然帶著那種足以迷死男人的盈盈嬌笑,玉體上紅色的薄紗也輕輕的擺動著,讓大片的雪白肌膚若隱若現的,勾起男人心里的遐思。

看似眼前風光旖旎,艷情不斷,但破財知道那只是暴風雨的前奏,邵阿品雖然神輕松,但一出手必然就是非常歹毒的招數,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是否能接得下還真的很難說。

現在破財就面臨著兩難的選擇,要么在邵阿品的首次攻勢下全力抵擋,被耗盡全部的剩餘真氣,然後以至於再也沒有抵抗之力了;要么他留手,保持一部分真氣來保存一點活命的希望,但那樣卻又是很有可能在邵阿品的首次攻勢下就送掉老命。

邵阿品嘴角盪起宛若貓戲老鼠般得意的微笑,要知道今趟不但宰掉了個對方在南城門處的卧底,而且還很有可能宰掉條大魚,這個平時極為滑溜、分外難以對付的破財。

這實在是魔門內的一個勝利,同時也是對對方的一次重大打擊。

眼見她那副詭笑的神態,破財豈會不知她在想什么,今次實在是運氣不好,首先是著了靖雨仇那小子的道,以至於弄得身帶重傷,要不然也不會陷入如此窘迫的境地來。

破財心中一橫,決定寧可今日送命於此,也絕對要拉邵阿品一齊上路。

兩人各懷心思,一方要絲毫無損、或者僅僅付出極小的代價成功的解決掉一名大敵,另一方則要即使是死,也要拉人墊背。

邵阿品讓微風不斷的吹拂裙擺,腳下以緩慢的步伐向破財施壓,而且氣機籠罩周圍,讓他沒有半分脫逃的機會。

總的看來,破財的形勢分外的不利,而且愈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情勢愈會倒向對方有利的一面。

「清風明月,二位雅興不小啊!」突然其來的話語讓兩人齊齊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