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死亡陷井(1 / 2)

滄瀾曲 忘懷 4114 字 2020-12-24

靖雨仇本來自詡為學武的天才,而且他現在未列天下幾大青年高手之一就足以證明他非是自誇,但當他教導柳北了後,以靖雨仇的自傲亦不得不承認柳北丁的資質遠勝於自己,當然,那只是在有限的某方面面言。

柳北丁的體質非常的奇特,無法修習什么高深的真氣,但經過靖雨仇的教導後,他的輕功和六識卻是出乎異常的出色,出色到甚至連靖雨仇也自愧不如。這點的確令靖雨仇萬分驚異,他實在是無法想像到一個不具備絲毫真氣的人居然可以練成勝過於他的輕功。而且,經過靖雨仇的激發之下,懦弱的柳北了性格上也有所變化,不但大膽了許多,而且氣質上愈來愈似……一個賊頭!

有了賴以逃命的絕頂輕身功夫,柳北丁的膽子相應的也大上了不少,可能是想嘗試一下自己的輕功,他自動請纓出去探聽此時天水城內的消息。

不知道是天水城內的魔門高手不屑於理會柳北了這個小人物,還是他現在的輕功真的非常高明,柳北丁帶回了讓靖雨仇喜憂參半的消息。

雖然是經過了三天的全城搜捕,但情況現在依舊沒有降低,而且靖雨仇愈發覺得現在所待之地也並非是什么安全的所在,能夠早日脫離天水城,方是上策,只是此番來天水城的目的全然沒有達到,實在是有些不甘心。另一個消息就令靖雨仇頗為喜悅了,流民大營雄風,在不到半月的時間內將可能是失去了統帥的水源軍和浪人軍接連擊潰,單以軍隊的勢力而論,天檀所控制的流離失所現在反而是實力位於流民大營之下了,即便是以魔們那種鼎盛的軍隊相比,亦是不虞多讓,只不過如此一來,靖雨仇知道自己愈發的危險了,流民大營的勢力擴張如此之快,一定已經引起了魔門和天檀兩方面的警惕,而自己這個能夠使流民大營如虎添翼的存在,必然是他們所不允許的,接下來自己所要面對的,想必是來自於兩方面的全力打擊吧。

看到柳北了熱切的目光,隱含著同闖天下的期盼,靖雨仇雄心奮起,嘴角漫溢出了冷笑,暗忖今趟就好好的陪魔門和天檀的高手走一遭,以免這天水名城是白來一回。長身而起,靖雨仇用輕微而堅定的語氣道:「阿丁,有無勇氣和我再探他梵人松的城主府f『夜已陰冷,這真是個奇怪的季節,每到天色放黑的時候,就變得份外的寒冷。

靖雨仇輕車熟路般穿過層層障礙,摸到了梵人松戒備森嚴的城主府中。他身後還拖著個類似人形的東西,這奇怪的東西還不時的發出:「老大,拜托別把我向狼窩里拖啊廣的悶哼聲。

可能是梵人松想不到靖雨仇居然在這種四面楚歌時,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城主府中,現在這里的防護力量明顯薄弱了許多,想來可能是大部分的人手都被派到外面去搜索靖雨仇了吧。

忽地靖雨仇心中一動,這里應該是城主府的內府了,上次來的時候他只是采了一半,因為就已經碰到了所要找的目標。靖雨仇拍拍兀自嘟噥不休的柳北丁,示意他去另一側探察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而自己則不由自主的又向城主夫人的香合方向行去。

此時就連靖雨仇自己心中都無法預料到到底要做些什么,是找那美麗的城主夫人再續前緣,還是有其他的什么目的。

還是那片開闊的小院,東西兩廂,門房虛掩,燈光如豆,而左丘未香的香閣之中,則燈火如畫,不時有輕笑聲博出。

好熟悉的聲音,靖雨仇不敢大意,以緩慢的步伐靠近窗子。

這是……靖雨仇略微愣了一下,香合秀榻上固然有成熟美艷的左丘未香,但她身邊卻還坐了另一個人,一個幾乎是令靖雨仇刻骨難忘的人。

仿佛是感應到了什么,一張嬌俏美麗的臉抬了起來,與靖雨仇移到窗前的腳步幾乎是分毫不差,同時讓她隔窗看到了靖雨仇的身形。

靖雨仇心念電轉,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看到了什么,他現在唯一想到的就是一個字,「退!」

幾乎是與靖雨仇的快速退後相同步,城主府內府的另一側也爆出一聲驚叫,柳北丁以難以想像的高速直退了出來。

來不及詢問有何狀況發生,靖雨仇只知道目前他只有一條路可以走,立刻脫離天水城,脫離得愈快愈好。

十幾道黑影快速的自柳北丁奔出的方向躍出,那種奔來的速度贊靖雨仇知道一日一被纏上,必然會面臨沒命的下場。

並不是第一次被人追,靖雨仇此時可以說是經驗豐富了,一言不發,甚至是連半點猶豫都沒有,靖雨仇直撲城南的方向,務求先擺脫敵人為要,至於柳北了聽到或看到了什么,那是有命逃脫後才詢問的事情了。

呼呼風聲中,靖雨仇發現柳北丁不但可以與自己並肩而弛,而且看起來還是頗有餘力的樣子,回頭看看身後的追兵,無論是從速度還是距離而言,成功脫逃都不是問題。只是,兩人的行蹤暴露無遺,不知道是否可以毫發無傷的到達南城了。

「小子,留下命來吧廠陰惻惻的話語突如其來的響在耳邊,但這卻是在靖雨仇的意料之中。

胡口藏在個最合適的地方以最合適的時機發出了他最擅長的刺殺,目標卻並不是靖雨仇,而是稍稍領先一些的柳北丁,胡口已經看出柳北丁雖然領先靖雨仇,但腳下空虛,顯然是武功差勁或者是身受重傷。胡口的計策也很陰險,雖然一刀砍向柳北丁,但其真正的目的卻是靖雨仇,顯然是他希望在靖雨仇搶救柳北丁的同時給予靖雨仇以重創。

完全出乎意料的,靖雨仇露出個嘲弄的微笑,半點不理胡口的一刀,逞自加快腳下步伐,急奔而出。

胡口微一錯愕間,本來應該變為刀下之鬼的柳北丁奇跡般的身子扭了幾扭,竟然以不可思議的方式脫離了他的刀光。

仿佛是受到了驚嚇,胡口立刻收刀退了兩步,在他的印象中,即使最強如靖雨仇,也不可能以如此輕松的方式躲過他這樣凌厲的一刀。

對方的身法如此輕松寫意,莫非是……四大宗師光臨?胡口略微的遲疑了一下,同時也給了靖雨仇柳北了兩人遠走高飛的機會。

不理會忽然變得有些僵硬的胡口,靖雨仇丟下一句,「老而不死的龜頭,下次等著本大爺取你的狗命吧!」兩人仿佛化做了閃電飛虹,頃刻間便鴻飛緲緲,縱影全無。只留下一臉驚訝和懊惱神色的胡口空自發愣。

天水城南。

大雨終於降了下來,不但使得天地間變成了一片雨幕,而且還使兩人在不停的詛咒著。

靖雨仇凝視著大雨遮擋下幾乎已經有些看不清的天水城,心中便如放下塊大石,自從踏入這里,他就好像受到了某種影響二切該有的判斷和靈智全部消失不見,自己仿佛淹沒在各種紛雜的事物的洪流中,直到……見到了那個人,不敢說一切東西迎刃而解,但最少是給了他個答案,也讓他稍稍明白了自己所處的險境,明白了差點面臨失敗的根源。

柳北了則在不停的咒罵著壞天氣。兩人從柳北丁所知道的秘道自南門逃離天水城後,老天爺就像是要故意和他們作對一般,大雨不停的傾盆而下,頃刻間就把大地化做了一片澤國,平日里並不算太難走的幾十里路也變得份外泥濘難行,幾乎每一步都要把腳陷到污泥中去,這著實讓兩人費了不少工夫。雖然追蹤者同樣需要要費力追尋,但兩人在泥地上留下的痕跡畢競是無法抹去,同時也讓對方根本不費任何力氣就可以追得他們狼狽而逃。

「呼廣柳北了長長的出了口氣,抹去臉上濕灑灑的雨水,皺著眉望著周圍的環境,試圖在尋找可以生火的東西,不過令他失望了,一切東西都已經被雨淋濕,不過還好,他們終於是進人樹林了,這樣一來對方想繼續追蹤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靖雨仇留心探察著樹林四周的情況,地上堆積的大量的爛葉表明這里幾乎是人跡罕至,甚至連野獸也鮮少在這里出現的。

向後看看追兵的情形,雖然僅僅是有一些模糊的蹤跡,但靖雨仇知道敵人是高手盡出,同時可知剛才柳北丁聽到的東西一定是觸到了對方最機密的東西,要不然也不會被這樣誓死追蹤。

「你到底聽到了什么/『靖雨仇直接要柳北丁先把通才的所見所得說出來,免得一會兒他說不定被追蹤的高手給干掉而無法透漏出來了。

「看到…??看到……」柳北了支支吾吾了好一會,才語氣尷尬的說道:「看到個很成熟的女人正在和幾個人……嘿嘿……就是那天的那個十分凶狠的女人啦!」

靖雨仇心中一凜,知道柳北丁所說何人了,一定是那個行事極為狠毒,卻又極其風騷撩人的魔門三長老之一的邵阿品了。雖然此人名字極為粗俗,但功夫卻是十分的可怕。不過既然邵阿品是個極為風騷之人,被柳北丁看到她歡好的一幕是不足以成為現在緊追不舍的理由的,一定是柳北了還聽到了什么更為重要的東西。

面對靖雨仇老大般的權威,三下兩下柳北丁就全部「招供」了。

柳北了臉上透著地薇的紅色,畢竟他還是童子之身,乍一見到邵阿品如此風騷的舉動,自然全部注意力都會被吸引過去,而對於其他的事情,也頂多是只注意了一星半點而已。

「好像是什么……聽至了…,魔門之會的字眼?」柳立了如是說。

「魔門之會"靖雨仇一震停步,想起了最初的時候來天水城的使命,破壞魔門內的大會,趁機對他們挑撥離間。不過當然任務是沒有完成,只是……莫非適才的才是真正的魔門之會?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現在需要做的是如何才能順利的躲過後面大群高手的追蹤。

「還有…什么魔門統一什么的、『柳北了又接上了一句。

如果剛才的話只是令靖雨仇驚訝的話,這一句就足以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了。很普通的字眼,但是合到一起帶來的效果卻是十分巨大而明顯的,「魔門統一!」靖雨仇甚至不想去想這字面背後的意思,不過終究是得面對的。

現在看來,魔門內部應該是達成了一致的共識,不管是暫時的貌合神離式的合作、還是真心實意的聚合魔門內的力量,靖雨仇感到流民大營的勢力迅速擴張,可能是導致魔門迅速又分裂到統一的主要原因。真是倒振之極!靖雨仇收回沉思的目光,當前還是以逃命為要吧。

兩勢漸小,樹葉上殘存的雨滴不住的滴下,發出陣陣滴晤聲。

靖雨仇二人此時已經深人到了森林的深處,不但天水城,即使是森林的邊緣都已經是看不到了,不過靖雨仇感覺得到,敵人依舊是緊緊跟隨在身後的。

「後面大概是超過七、八里的地方吧?向我們這邊追趕得很急呢,好歷害!應該是直線趕過來的,莫非他們知道我們的位置了『柳北丁忽地側耳聽了一會兒,向靖雨仇報告此時敵人的方位。以柳北丁這時候的六識而言,即便是靖雨仇亦比不上他,他所感應到的東西,在距離上應該是沒有什么大的誤差的。

眼望天邊依舊低垂的黑幕,靖雨仇眼中忽地現出了冷酷的神色,「敵人里面有擅長追蹤的好手,我們所留下的痕跡,根本就瞞不過他們,不過既然敵人邵么想要我們的命,我們怎么能不好好的『招待』他們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