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戰斗風暴平息下來，有輕風拂過，微涼。

雖然誅滅了紫微神庭，但秦問天一點沒有輕松感，更不會感到快感，心中，只有悲傷。

太古浩劫，這場浩劫由他引起，一切，本該由他來承受，然而，正因為他修為的強大，於是，太古之人想辦法從他身邊之人入手，牽連小葉。

小混蛋龐大身軀依舊橫亘在那，凶戾的目光掃時八方，他想殺死月長空，但是，月長空卻逃走了。

除了月長空之外，秦問天還知道罪魁禍首另有其人，西方世界。

此時西方世界，因果佛正看著他這邊發生的一切，看到秦問天和小混蛋覆滅紫微神庭，他雙手合十，口吐佛號。

秦問天超凡，天賦舉世無雙，如今他發現，他身邊的那頭妖獸，似乎也有非凡來歷，可惜，透過凡葉和他之間的那點因果，他看不透，他只能看到那邊發生的一幕幕。

遠在玄域紫微神庭的秦問天像是有種奇妙的感覺，好像，被人窺視了般，他目光望向西方，眼神可怕，深邃的目光，像是穿透了時空，看向未知的地方，在那里，他看到了一道虛幻的身影，那身影有些模糊，然而卻依舊能夠辨別出來，是一尊佛，這尊古佛，仿佛是冥冥中的因果業力，注視著他。

「是你嗎？」秦問天開口說道，他隱隱感覺，正是那曾經降臨過秦天神宗的西方世界佛修，在注視著他。

這一刻，無盡距離外的西方世界，因果佛聽到了秦問天的問話，但他卻沒有回答，只是平靜的注視著，那是他，也不是他，那是他的因果業力，因道而生，凡是和凡葉有因果關系之人，皆會入道，又因修為強大與否，承受道的能力不同。

秦問天，他實力極強，因為，甚至能夠窺探到因果業力，看到存在於冥冥之中的虛無力量，從而，對他說話。

「你連下地獄的資格，都不會有。」秦問天的聲音是那么的平靜，卻又是那么的冷漠，冰寒刺骨，他知道，他輕視了曾經降臨秦天神宗的那位佛修，他比七戒僧人，強大很多，有著大恐怖能力，神鬼莫測，以未知的手段影響著小葉的行為，甚至，他查探不出來，更可怕的是，小葉自己也無法感知到，小混蛋和她一起出來，感覺不到她的任何異常，否則，必會提前發現。

這意味著，當這種神秘莫測的力量作用在小葉身上的時候，小葉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改變不了。

秦問天話音落下之時，一股力量涌入虛無之中，將那虛幻的佛道身影覆滅掉，隨後，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才消失不見，西方世界因果佛眼眸微閉，頌了一聲佛號，秦問天的那道聲音，很冷，仿佛，真的要讓他下不了地獄。

他雖然為因果佛，但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只知道，當因果之道降臨在凡葉身上的那一刻，他和秦天神宗之間已成因果，無論是凡葉身邊的人，還是他自己，都已經入道了。

既已入道，自然要一直走下去，因果棋局，無法停下，秦問天能滅因果業力，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滅。

凡葉的父母，凡樂和玄心，他們的道行，還差太遠。

天窟中，凡樂和玄心已經知道女兒凡葉已經香消玉損，雖然他們沒有看到，也沒有去問，但冥冥中的感覺確實如此的強烈真實，讓他們覺得，不會錯，仿佛，他們已經親眼看到了般。

甚至，他們知道女兒是誰所殺，西方世界，佛門僧人，而且，是有著大神通的佛門高僧。

他們悲痛、絕望，淚已成空，他們想要走出天窟，然而，天窟之門關閉了，他們出不去，秦問天，也不會讓他們出去。

他們沒有去問秦問天發生了什么，不需要問，問了又能如何？

秦問天會讓他們出去送死嗎？

女兒的死，又能怪誰？

能怪秦問天嗎？沒有秦問天，哪里能夠有他們今天，恐怕，他們早已隨波逐流，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可能是蒼老的老者，可能已入黃土。

能怪小混蛋嗎？小葉是最喜歡和他一起玩的，他難道願意看到小葉死？

無論是秦問天還是小混蛋，都是小葉最親的人。

要怪，只能怪天道無情，人心殘忍，要怪，只能怪他們自己，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保護不了，既然保護不了，為何要生？他們痛恨自己無能、無力。

他們，甚至隱隱看到了女兒的屍體，化作了枯骨，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誰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