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1 / 2)

日暖春寒 冰紈 冰紈 2235 字 2020-12-25

.

3、

此人自稱名為霍青,從括蒼山趕來此處,憑手持的墨玉印想求主幫他一個忙。

霍青

凌飛寒腳步不停,腦海里對門人匆匆介紹的情況只浮光掠影地一晃,心頭已咬牙切齒地定下一個決心:絕不幫忙

我等說是主正在閉關,請他暫住幾日,等您出關再議。他卻說事情緊急,又仗著手握玉印我等奈何他不得就要硬闖。玄冰豈能容人如此亂來,只是玉印在他手中,我們不好出手,只好前來打擾主修煉

那門人窺得主神情不豫,只從旁扼要敘了事情經過便不敢多話。凌飛寒面色並不難看,白中泛紅,水嫩潤澤,比起平日的蒼白還要多幾分顏色;然而他身周的氣息卻如同只罩著薄薄一層冰殼,仍在翻涌沸騰的灼熱岩漿一般,隨時可能給什么觸發出來,毀滅一切。

對凌飛寒來說,從住所到大殿這短短一段距離,卻是從未有過的刻骨煎熬。他步至大殿旁側,已覺身體撐到了極致,那拼命覆在其上的肅冷被內里的火熱消耗殆盡,肌膚上片片流火,每分每寸都在向外散發著情`欲的高熱。

殿內陡然一陣喧嘩,住手停下等雜亂喝呼聲中,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如春雷乍綻,慷慨激昂地穿透一切障礙,刺入凌飛寒耳內:玄冰主在哪里你們這般敷衍於我,耽誤了時間我定要將你們個個碎屍萬段

好大的膽子好不知禮數的混賬

凌飛寒體內的高熱與這過於囂張的高聲威脅猛一碰撞,炸得他頭腦也脹痛了,一時又氣又怒,別說本就心懷怨懟,縱使此刻沒有這般煎骨熬髓的難受,也絕不會給那人好臉色了。他抬步走上階級,殿內鬧鬧嚷嚷正涌出幾個人來,乃是玄冰門人攔著那名為霍青的人,卻給那人蠻力推搡著一並走了出來。

殿上視野寬廣,幾個人都是剛一出來便察覺他在下面。身著玄素兩色衣飾的悶熱急忙兩旁退開並整肅儀節,齊聲道:主

凌飛寒的面色再是紅白妍麗,此刻的神氣卻也是冰冷肅殺,毫不可親了。

大殿台階上站著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褐衣短打,腰鋼刀,瞧上去直如山野村夫般毫不起眼。他也同那些門人一樣看到了凌飛寒,但並不認識,只下意識地眯眼盯著,等聽得旁邊人高喊主之事,雙目才驀地一亮,疾上前一步,道:你就是主

他五官本是平凡得很,然而注意力這一集中,神情中便很有一種飛揚的味道,配合那風霜磨礪出的古銅色面皮,倒是耐看得很。只是在凌飛寒眼里,別說臉面,就連他整個人,看起來也只是惹人厭憎的一團障礙罷了。

他沒有說話,那青年也毫不介意,三兩步飛奔下來便要抓他手臂,同時喜不自勝地道:你總算來了。我等了快半個時辰,再見不到,可要連房子也拆掉了

這人爽直得忒也過頭了,凌飛寒本來已在心中擬好了最簡最穩妥的幾句話來打發他,被他這簡直稱得上是猛撲過來的舉動弄得一怔,雖急忙錯身避開,但豎起雙眉,亂紛紛的腦海中卻搜不出一句能用在此時斥責他的話語。

陌生男子濃烈而灼熱的氣息還是拂過了裸露在外的面頰與手背肌膚,他當時已屏住呼吸,然而僅是這一點小小的擾動,便似已與自己體內沸騰著的欲`望共鳴起來。他連下腹肌也不禁緊綳顫栗了起來,迎著那青年疑惑瞧來的雙眼,幾乎有些恐懼,再倒退一步,啞聲斥道:別碰我

那青年――該就是先前所說的霍青――縱使生爽朗,被他這一聲喝斥,也不禁一陣愕然,還要伸出去的手頓在半途僵了一忽兒,終於訕訕地收回來抓了抓頭發,難得有了一絲做客的局促。

沒辦法,這個主人實在是太不友好,甚至至此也仍是橫眉冷對,絲毫沒有要緩和氣氛的意思。

那霍青反應卻也迅速,見他毫不客氣,當即便抱拳躬身行禮,恭恭敬敬地道:晚輩霍青,拜見主。方才一時情急,冒犯貴門子弟及前輩,還望海涵。

他以晚輩自稱,這姿態一經整肅,禮節周到,言辭合度,倒真是無可挑剔,若還要過問他先前失禮之事,反顯得凌飛寒這位前輩小氣。

凌飛寒本來也本無心與他計較這些小事,只是此人氣息與玄冰門人普遍的清寒不同,略一接觸便引得他體內洶涌情`欲差點爆發,當下只要與這人離得愈遠愈好,便連話也不想回答。

那霍青見他毫無反應,只眉峰緊鎖,雙目微紅地瞪著自己,也不禁有些心頭發憷,態度愈發恭謹,又道:晚輩括蒼山應天台門下霍青,聞持有墨玉玄冰印找到主,便可請得主出手,為人解決一個難題。晚輩師門遭逢大變,徒以余之力已無力回天,幸得門中長老指引,遂受命攜此玉印前來,求主助晚輩一臂之力,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他做人倒也豪氣大方,一面說,一面取出一塊嬰兒拳頭般大小,通體墨黑,光澤瑩潤的印章,托在掌上呈給凌飛寒。

凌飛寒凝視那方玉印,道:印章不假。

霍青大喜抬頭,道:主答應晚輩了

凌飛寒右手一抬,要去拿它,但記起他身上那能引動自己情`欲的氣息,便頓在那兒。霍青看得明白,乖巧得很,雙手將玉印往前一送,遞到他的面前,道:主若願援手,這印章既是玄冰之物,我自然雙手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