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中 我怎么做起小說來(下)(1 / 2)

大聖傳 說夢者 3524 字 2021-01-20

李青山如秋風掃落葉般將兵家弟子掃落,失去了真氣護體,他亦是滿身傷痕,氣喘吁吁,特別是胸口,有一個極為明顯的焦黑拳印。渾身血跡斑斑,既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的腳下,倒著大片大片的兵家弟子。

李青山扯開嘴角,嘿嘿笑著,如此戰斗,直比喝上五十壇美酒更加爽快,什么心事煩惱都可拋開一邊。

剩下的幾十個兵家弟子看他的眼光,渾似看著一個怪物,如果不是韓鐵衣與幾個教官在上面看著,再加上沒有性命之危,他們說不定早已潰散。

兵家弟子的意志再強,也不是無窮無盡的。

不過,「怪物」也有虛弱的時候「別讓他恢復體力!兄弟們上!」

但這種虛渺的希望,李青山很快將之掐滅,

他雙臂夾住兩個兵家弟子,一用力氣,二人直接閉了氣過去,隨手丟在腳下。

這時一拳轟到他面前,他一個頭槌硬碰,咔嚓一聲,手臂折斷,李青山也晃晃腦袋。

雖然看起來下一刻,便會倒堤旎起,但他卻頑強的站著,直到最後一個兵家弟子倒下去,方才放聲大笑。

不是李青山實力爆發,而是所有煉氣七層的兵家弟子,都被他在混戰中各個擊破。最強的那個八層煉氣士,李青山拼著受了傷,硬吃了他一拳,把他干掉。異人木魁也挨了李青山一腳,滾下階梯,昏迷不醒。

哪怕是精疲力盡的老虎,也不是狼崽子能夠威脅的了的。

直至此刻,數百級台階之上,除了他之外,再無一個可以站立的人。

李青山對小安道「看見了嗎?」

不知何時,下面圍觀的已不只是小安一下,還有許多聽聞消息。從其他島嶼趕來的別家弟子。全都滿臉愕然的望著他。眼睜睜看著他憑一己之力,戰翻兵家九成弟子,這還是人嗎?

李青山從上望下去,只見人頭攢動,盛況不在與楚天決斗之下。花承贊、郝平陽他們幾個自在其中,隱約間韓瓊枝似乎也在里面。

……

「李青山,那個膽小鬼嗎?是不是又閉關避戰了?」韓瓊枝執行任務剛剛歸來,便聽聞李青山與楚天決斗的消息。

幾個月時間過去,當日那小小的心動。早已煙消散,從知道李青山入小說家那一天開始,她便知道,他大概永遠失去追求她的資格了,微微感到些許惋惜。

直到聽聞他要與天才楚天決斗,方才提起些興趣,前去觀戰,單憑著個人喜惡。在他身上押了五百顆靈石。結果他竟然沒來。頓時大失所望,那心動就都變成了鄙夷,直道當初是自己瞎了眼睛。

花承贊倚著門邊「當然來了,上次我就說了,你誤會他了,他不是會避戰的人。」

韓瓊枝繼續收拾東西「如果你是個女的,我簡直要懷疑是你不是看上這小子了,還是花痴。怎樣。是不是被楚天揍得半死,又害你輸了一千顆靈石。」

花承贊道「女人心,固然是海底針,但若要讓一個女人理解男人,也是千難萬難的一件事,這一次,是我贏了。」

韓瓊枝停下手上動作「你是說?」

「當然。上次輸的,這次全都賺回來了,楚天現在還在醫家躺著,另外,你所說的那小子,已經是煉氣七層了,我看追上你只是時間問題罷了,當然,現在動起手來,你多半也不是他的對手。」

韓瓊枝道「那他呢?他怎么樣?」

「幾乎是毫發無傷,聽說最近似乎在寫小說,呵呵,老王聽說又要抓狂了。」

韓瓊枝皺眉「難道我看走眼了,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承贊便將來龍去脈講述了一番,他口齒靈便,若肯去說書,定是最好的說書人。

韓瓊枝聽的心馳神往,恨不能親至現場,為李青山諸位喝彩。原來自己是真的誤會他了,將手中的東西一丟,不行,我得去瞅瞅他。

卻又停住腳步,當初他剛入小說家的時候,我沒去瞅,現在去瞅,豈不是讓他將她韓瓊枝,當成了一個勢利眼。

不過他剛入小說家沒幾天就去閉關了,她也是有事才沒去看他,而且身為一個女子,跟小說家的人來往,簡直是丟死人了。

她在心里一陣糾結的時候,一個法家弟子來稟報「師兄師姐,又有熱鬧看啦,韓鐵衣擺下陣勢,要李青山挑戰呢!」

「走啦,去看看!」花承贊說了聲,韓瓊枝便順水推舟的跟了過去,她平生最喜歡的就是看熱鬧。

來到之後,韓瓊枝有些慶幸,這一戰,她終於沒有錯過。

望著李青山在敵陣中縱橫馳騁,言笑自若模樣,忽然覺得心跳的厲害,視線更是緊緊黏在他的身上。

花承贊笑道「現在是誰花痴?」

韓瓊枝臉色一紅,卻毫不示弱「你有意見嗎?老娘喜歡的就是這一型啊,比你這樣的小白臉不知好多少倍!」

花承贊摸摸鼻子「真是女大不中留,一轉眼,青梅竹馬就變成小白臉了。」

他們自小相識,他從小到大便是魅力全開,只要是女子,都難免對他起三分心思,也唯有她始終與他維持著純粹的朋友關系,無他,韓瓊枝出身軍人世家,偏不喜歡風流男子。花承贊魅力再強,對她來說也是無效。

韓瓊枝嘿嘿一笑「這一次鐵衣老弟可是要丟個大臉了,老頭子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

話音未落,一聲冷哼,如錐刺耳,韓瓊枝渾身一顫,臉色一陣蒼白。

花承贊道「怎么了?」

韓瓊枝咬著牙道「是那老家伙,竟然對自己的女兒這么狠。」

花承贊道「也沒有女兒,嘴這么狂的。」

言語間,高台上分出勝負來,韓瓊枝看李青山滿身傷痕,搖搖欲墜的模樣,心神亦被牽動,高喊道「你贏了。快下來吧!」

「等著。我現在就來揍你!」李青山卻轉身向高台上走去,對韓鐵衣道。

李青山一步一步走上前,來到韓鐵衣的面前,

一個倒堤旎起的兵家弟子,忽然爬起來,抱住李青山的腰身。

「弟兄們,攔住他!」

一個個已經失去戰斗能力的兵家弟子,死命抱住李青山的腿。

李青山抬起拳頭來,向那抱住他腰身的兵家弟子砸去。那兵家弟子干脆閉上眼睛,卻是緊抱不放,卻沒有感覺到疼痛,那拳頭,不知為何,又收了回去。

李青山艱難邁動沉重腳步,就硬拖著這么多人,一步步向著韓鐵衣走去。一路走到很蹣跚。但卻堅定不移。

砰地一聲,他的腳終於踏上高台,向韓鐵衣揮起一拳。

韓鐵衣抬手止住想要阻攔教官,不閃不擋,硬受了這一拳。

「少將軍!」兵家弟子的眼睛都紅了,這就好似眼睜睜看著敵將,沖破他們的陣勢,斬殺他們的主帥一般。每個還清醒著的兵家弟子的心中,都充滿了屈辱,一個個牙關緊咬,有的竟似孩子般潸然淚下。

「放開他。」韓鐵衣命令道「還有兩拳。」

李青山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樣軟弱無力的拳頭,我自己打著都覺得無趣,你先欠著吧,等我恢復體力。再來打!」

言罷,李青山便向後倒去,一道金光一閃,小安顯現金剛化身,將李青山抱在懷中。

鼾聲響起,呼呼大睡,睡夢中,臉上猶自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

「把他交給我吧,他需要一治療。」

一個女子來到小安身旁,她眉目如畫,言語溫柔,一襲白衣,乍眼望去,仿佛散發著溫和的光芒,腰間懸掛著一枚牙白的腰牌,上面刻著一個「一」字。

在台階之上,一樣身穿白衣的醫家弟子,正行動起來,為兵家弟子診斷傷勢,做出治療。

韓鐵衣對女子道「如心,有勞了。」

普通的傷勢,兵家就能治療,甚至憑著強大的體魄就能自己恢復,但嚴重些的,便要請醫家弟子出手,以保證不留後患。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包君滿意。」如心溫婉而笑,落落大方。兵家作為醫家最大的主顧,平常也難得有這么多生意。

「如心師姐,他好像沒什么大事。」一個肌肉虯結的壯漢瓮聲道。

「不知道有沒有受到內傷,如果留下了病根就不好了,小妹妹,你說是不是。」如心蹲下身子,對小安道。

小安雖然覺得憑李青山的體制,不會有什么問題,但仍放心不下,就頭應允。

如心袖中飛出一片綠葉,迎風而漲,將李青山托了起來,升起一團綠光,將他周身籠罩,一些細小的傷痕,立刻就開始愈合。

更多的綠葉從他袖中飛出,足有百片之多,將所有受傷較重的兵家弟子全都托起來,

這不是法術,而是靈器,成套的靈器。雖然品階只是上品,但價值恐怕更在尋常極品靈器之上。

如心瞥了一眼綠葉上的李青山,抿了抿嘴唇,這樣強大的體質,簡直超越一般人的認知,很有研究一番的價值。

……

韓鐵衣轉身回到演武堂中,上位坐著韓安軍,端著三足銅尊飲酒,兩旁分列著十個席位,坐著九個兵家弟子,唯有韓安軍右手邊那個位置是空的。

他們全都是八層九層的煉氣士,在於韓安軍左手邊的位置,坐著一位滿臉凶戾的光頭壯漢,赫然也是煉氣十層。

光頭壯漢道「將軍,為何不讓我們出手,讓李青山這小子如此猖狂?」

其他八人也是滿臉義憤,眼睜睜看著同袍,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李青山一人擊潰。如果不是韓安軍威勢太盛,他們早忍耐不住,要出手了。

百家之中,除了首席弟子外,一共會列十席弟子,奉為最高,稱得上是核心弟子。他們九人,是真正的驕兵悍將,最強戰力。任何一個參加方才的戰斗。勝負可能便會逆轉。

韓安軍沉聲道「以眾欺寡還不夠,還要恃強凌弱嗎?」

光頭壯漢不服道「赤手空拳,怎么發揮得出合圍的威力,若是使上兵器,真刀真槍的搏殺,在那小子早就死了。」

韓安軍將三足銅尊重重落下「我看真正猖狂的不是他,而是你們!若是放開一切手段搏殺,兩刻鍾不到,他就能殺到這里來。平日訓練像模像樣。一到實戰,就原形畢露,一塌糊塗,丟人,真丟人,都給我滾回去反省三天。」

一向沉默寡言的韓安軍,陡然開口,一番暴烈訓斥。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蟬。領命出去,只剩下韓鐵衣。

韓安軍臉色漸漸緩和下來,極為難得的露出笑容來「鐵衣,你做的不錯,他們是需要一動力了,別以為每天受辛苦,就以為自己比別家弟子強上多少。」

他身為兵家之主,對於某些東西的感受。遠比柳長卿要敏銳的多。在這和平的景象下,似乎又一根弦在漸漸綳緊,戰爭已經不遠了。

他正是要借李青山之手,來狠狠磨練兵家弟子,為可能發生的變亂做好准備,現在丟人,總比將來丟命好。他不怕損了兵家的面子。死人是沒有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