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隔簾(1 / 2)

問丹朱 希行 2043 字 2020-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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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咸出去了,簾帳里楚魚容沒有勸哭泣的女孩子。

他只是輕聲說:「丹朱小姐你先專心的哭一會兒吧。」

捂著臉的陳丹朱有些想笑,哭還要專心啊,楚魚容沒有再說話,熱茶也沒有送進來,室內安安靜靜的,陳丹朱果然能哭的專心。

也不能說專心,東想西想的,很多事在腦子里亂轉,很多情緒在心底奔涌,憤怒的,悲傷的,委屈的,哭啊哭啊,情緒那么多,眼淚都有些不夠用了,很快就流不出來了。

陳丹朱慢慢的停下來,又覺得有些驚訝,原來這么短短一刻,她能想那么多事呢,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亂七八糟的隨意想事情了,以前,是緊綳著精神不去想,後來,是麻木沒有精神去想。

所謂的以前後來,是以鐵面將軍為劃分,鐵面將軍在是以前,鐵面將軍不在了是以後。

陳丹朱自嘲一笑,將最後笑出的眼淚擦去。

楚魚容的眼似乎能穿透簾帳,一直悄無聲息的他此時說:「王大夫是不會送茶來了,桌子上有茶水,不過不是熱的,是我喜歡喝的涼茶,丹朱小姐可以潤潤嗓子,那邊銅盆有水,桌子上有鏡子。」

可以整理一下哭過的臉。

陳丹朱也沒有客氣? 說聲好,走到桌子前拿起黑陶茶壺倒了一杯茶。

「你這個茶壺很少見呢。」她打量這個茶壺說。

簾帳後楚魚容的聲音有些得意:「我自己做的,世間獨一份。」

他的話話音落? 剛喝一口茶的陳丹朱噴出來? 又是笑又是咳嗽。

「怎么了?」楚魚容急急的問? 簾帳晃動,一只手伸出來抓住帳子。

陳丹朱忙道:「沒事沒事,你快別動? 趴好。」

杖傷多可怕她很清楚? 周玄在她那里養過傷,來的時候杖刑已經四五天了,還不能動呢? 可想而知剛打完會多么可怕。

楚魚容也沒有堅持起身:「沒事就好。」將手收回去? 「是喝不慣這個茶嗎?這是王大夫做的? 是有點奇怪。」

陳丹朱笑道:「不是? 是我剛才走神? 聽到殿下那句話? 想到一句別的話,就失態了。」

楚魚容好奇問:「什么話?」

陳丹朱捧著茶杯又噗嗤噗嗤笑起來:「蠍子拉屎毒一份。」

楚魚容也哈哈笑起來,笑的床帳跟著晃動。

陳丹朱忙又喊他別笑「小心傷口。」楚魚容的笑聲小了,悶悶的壓制。

「我是大夫嘛。」陳丹朱放下茶杯,走道銅盆前? 拿出自己的手帕? 打濕擦臉? 一面跟楚魚容說話? 「蠍子入葯,教的時候,師父說過一些玩笑話——」

師父?楚魚容注意到她這個詞? 也是,沒有人會天生會什么,只不過陳獵虎的女兒沒有乖乖的當個貴族小姐,反而學了醫葯,確切的說毒醫。

陳丹朱擦了臉,將手帕擰干,濕著也不能裝走,便搭在架子上,又走到桌邊,對著鏡子查看妝容,雖然哭過後臉眼腫腫,但,誰讓她是個漂亮女孩子呢,陳丹朱對著鏡子擠眉弄眼齜牙咧嘴做鬼臉一笑,反正楚魚容有簾帳擋著也看不到。

哭一場喝了茶整理了妝容,亂七八糟的情緒都散去了,陳丹朱走回來坐在床帳邊,開始繼續問:「殿下,你怎么跟陛下說的?怎么被罰成這樣?」

楚魚容道:「就實話實話啊。」聲音帶著歉意,「我和丹朱小姐分開後,就去把太子准備的那個福袋換掉了,之前還沒有准備好,沒有跟丹朱小姐說一聲,讓你受驚了。」

陳丹朱忙道:「不用跟我道歉,我是說,你只說了你換福袋的事,沒有提太子嗎?」

皇帝在殿內這樣那樣的發脾氣,始終沒有提太子,太子與賓客們一樣,置身事外毫不知情毫不相干。

但這次的事歸根結底都是太子的陰謀。

怎么最後受罰的成了六皇子?

那六皇子這忙活一通,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楚魚容輕輕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問:「丹朱小姐,太子的目的是什么?」

陳丹朱道:「用我來刺激齊王攪亂這次選王妃,惹怒陛下。」不是說過了嗎?

楚魚容又問:「丹朱小姐的目的呢?」

陳丹朱道:「阻止這種事的發生,不讓齊王卷入麻煩,不讓太子得逞。」

「所以,現在丹朱小姐的目的達到了啊。」楚魚容笑道。

陳丹朱皺眉:「但太子呢?他沒有被揭穿啊,你怎么不告訴陛下?」

簾帳里的聲音輕輕笑了笑。

「因為,太子做的這些事不算陰謀。」楚魚容道,「他只是跟國師為五皇子求了福袋,而太子妃只是熱情的走來走去待客,至於那些謠言,只是大家多想了胡亂猜測。」

陳丹朱明白他的意思,太子始終沒有出面,根本沒有任何證據——

她攥著手接著說:「就算我真的拿到了太子安排的那個福袋,也跟太子無關,這個福袋是國師經手的,到時候要把國師牽扯進來,而國師就算作證,太子也可以表示自己是被誣陷的,因為,沒有證據。」

楚魚容道:「是啊,這件事不太能揭穿,一是求證太難,二來——」他的聲音停頓下,「就算真的揭穿了,父皇也不會懲罰太子的,這件事怎么看目標都是你,丹朱小姐,太子跟你有仇結怨,陛下心知肚明——」

不用他說下去,陳丹朱更明白了,點點頭,自嘲一笑:「是啊,太子要給我個難堪,也是毫不奇怪,對陛下來說,也不算什么大事,不過是呵斥他有失身份胡鬧。」

皇帝怎么會為了她陳丹朱,懲罰太子。

楚魚容的聲音從簾帳里幽幽傳出來:「不僅不會懲罰,陛下還會幫忙掩蓋,雖然那個宮女被我指證是我的同伙,但我可以肯定,她活不了。」

「父皇是個很聰明的人,很機敏,很多疑,雖然我半句沒有提太子,但他很快就能察覺,這件事並非真的只是我一個人的混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