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進忠太監沒有再阻止? 太子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張太醫胡大夫,廖大人,你們先進來吧? 其他人在外間稍等下,陛下剛醒,莫要都擠進來。」
皇帝真的醒了啊,諸人們暫時心安,張太醫胡大夫和幾位大臣進去,看到進忠太監和太子都跪在床邊,太子正與皇帝握著手。
昏昏燈下,皇帝的面容暗淡,但雙眼是睜開了,一雙眼只看著太子。
太子也看著皇帝,聲音沙啞又輕柔:「父皇,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們先讓大夫看看,您快好起來,一切才會都好。」
這話安撫了皇帝,太子終於能將手抽出來,站到一旁,讓張院判和胡大夫上前查看,幾個大臣也站到床邊輕聲喚陛下。
但皇帝似是疲憊極了,沒有再發出聲音,眼睛也緩緩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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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籠罩了皇城,皇城太大了,再多的燈火也有照不到的地方,一個身影在夜色里疾步而行,下一刻,輕柔的夜風變的尖利猛的撲向他,那人一聲悶哼,栽倒在地上。
火把也隨之亮起來,照出了影影綽綽很多人,也照著地上的人,這是一個太監,一個舉著火把的禁衛伸手將太監翻過來,露出一張毫不起眼的面容。
但太子並不陌生,他從禁衛中走出來幾步,冷冷看著這個在父皇身邊的很得重用的太監。
這種級別的太監,是他這個太子都無法驅使的。
進忠太監在他身後低聲道:「六殿下與身邊的太監們那些有過密的來往,陛下都知道的。」
嗯,是,六殿下和皇帝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
太子沒有說話。
「此人已死,這邊的消息暫時不會走漏。」進忠太監接著道,「請殿下盡快動手。」
他怎么動手?他有什么本事動手?那可是鐵面將軍,太子心里冷笑,看他一眼不說話。
進忠太監在夜色里垂目:「就不要調動衛軍了,衛軍里也多有六殿下的人手,讓陛下身邊的暗衛們去吧。」
嗯,六殿下和皇帝都各有人手,只有他沒有,太子依舊不說話。
進忠太監抬手對身邊的禁衛一揮,火把瞬時熄滅,疾風從皇宮內席卷盤旋而出,向六皇子府所在的方向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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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相碰發出刺耳的聲音,黑暗里火光四濺,還有血潑在臉上,陳丹朱一聲驚叫坐起來,觸目昏昏,她按住心口感受急促的跳動。
「小姐?」阿甜的聲音從外邊傳來,室內也亮了起來。
陳丹朱看過來,視線落在阿甜手中的燈上,是楚魚容送的那個月亮燈,她嘴角彎了彎。
「沒事。」她說道,「我做噩夢了。」
她有段日子沒有做噩夢了,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可能是因為從皇帝病了後,她的心就一直高高的提著。
阿甜松口氣要去斟茶,門輕響,有人攜卷著夜風沖進來,讓月亮燈一陣跳躍。
「竹林。」阿甜按著心口喊,「你嚇死我了。」
竹林站在寢室外,手里捏著一張紙:「小姐,六皇子送來的。」
楚魚容?陳丹朱從床上下來光腳疾步近前伸手接過,阿甜忙舉著燈跟上,燈照在紙上,紙上有繚亂的字。
有事,但別怕。
陳丹朱拿著這張紙,提著的心落下來,果然,出事了。
她掀開月亮燈,將紙蓋在燭火上,信紙瞬時騰起煙霧,燭光也被吞沒,室內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