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遙就這樣坐著公主的馬車行路,雖然兩人不熟,但也沒有尷尬的無話可說,張遙將自己這些日子走查的山川河水,記載,圖畫,展示給金瑤公主看,金瑤公主看的津津有味。
七八天的路程飛快的就到了。
在鳳州城外一片荒野上,遠遠的就看到西涼人的營地。
「怎么那么多帳篷啊。」張遙搭著眼看,驚訝的問。
鳳州城迎來的官員們雖然不知道這個坐在公主車上的男人是什么人——但還是恭敬的回答:「西涼王太子親自來的,帶著隨從多了一些,但更多的是禮物,有十幾車,還有牛羊。」
這樣啊,張遙不問了。
金瑤公主問他:「要不要給你安排當地的官員們陪同?」
張遙擺手:「不用,那樣反而不方便,時間都耽擱了,公主給我安排一匹馬就好。」
金瑤公主讓身邊的人給張遙一匹馬,又讓給他裝了吃的喝的:「大概兩三天就結束了,不過可以等你看完了一起回去。」
張遙也不客氣應聲好,騎著馬帶著行李走了。
營地里西涼的人已經聞訊來迎接了,西涼王太子親眼看著華麗的公主車駕上下來一個年輕人男人,然後跟公主依依惜別。
「聽說中原的公主們都會蓄養愛奴。」他對身邊的隨從們感嘆,「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這話讓大夏的官員們神情尷尬,想解釋不是這回事,但又真不好解釋——只能說張遙是太監了。
金瑤公主沒有動怒,笑著制止官員們,讓車馬向這邊走近些,打量西涼王太子,似是好奇又似是滿意:「我也從未見過西涼王太子這般的男子,看起來別有風味。」
這下輪到西涼官員們些許尷尬,西涼王太子一怔,旋即哈哈大笑,對金瑤公主道:「多謝公主贊譽。」再伸手做請,「請公主入營。」
金瑤公主頷首:「主人家來晚了,還望王太子多多包涵。」
這是大夏的地界,就算走進西涼人的營地,他們也是主人,金瑤公主如此作答,半點不疏漏,言辭犀利,跟隨的官員們心里松口氣又神情驕傲,沒想到嬌生慣養又被迫來和親的公主原來這么厲害啊。
這樣看來,太子答應與西涼結親是一個假象,實際上另有深意吧。
雙方進了營地,金瑤公主也謝絕了西涼王太子歇息和宴席的建議。
「我不累,雖然這是我第一次走這么遠的路,但總歸是在家里。」金瑤公主含笑說道,「至於宴席,等我們將事情說完了,再來共賀。」
西涼王太子只能應是,雙方就在營地中央擺出坐席,鴻臚寺的官員們向西涼諸人傳達了皇帝病愈的好消息。
這消息讓西涼人有些驚訝,但更讓他們驚訝的是皇帝毀了婚約。
「雖然那是太子說的,但那時候太子就是代表了皇帝,你們怎能出爾反爾?」西涼的官員們憤怒的指責。
鴻臚寺的官員道:「正是為了信守才不能這樣做,皇帝已經給公主定了親,不過,你們也不用生氣,只是金瑤公主和王太子的婚事不成,陛下很願意你們的公主嫁過來,這樣你我還是可以締結姻親的。」
金瑤公主坐在正中笑道:「聽說王太子為我帶了很多禮物。」
西涼王太子點頭:「是啊,我對公主真是恨不得捧出我的心。」
金瑤公主笑道:「無妨,這些禮物就當做你們的公主陪嫁,王太子的心意你的妹妹和大夏都能感受到。」
......
.......
會談對於西涼人來說,不歡但也沒辦法的散了。
大夏的公主也沒有回到最近的城池里歇息,也在這里安營,成了這里的主人。
西涼王太子在隨從的簇擁下回到自己營帳所在,相比於隨從們憤憤,他的神情倒是很愉悅。
侍女們掀起簾帳,西涼王太子走進去,將束扎的衣袍解開。
「不得不說,大夏的公主真是如同寶石一般耀眼。」他笑道,「真是讓我心動啊。」
隨從以及侍女都沒有跟進來,但西涼王太子並不是自言自語,在營帳的主座上,半躺著一個裹著厚重衣袍的男人,他看起來似乎很老了,頭發雜白,臉色孱弱,眼神也有些渾濁。
「是啊。」聽到西涼王太子的話,他笑了笑,「我這位堂弟皇帝生養的子女都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