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冰曾經以為他這輩子做的大多數事都是優秀的，即使不優秀也是正確的。但是這一回，望著病房內臉色慘白依然沒有恢復意識的妻子，他卻覺得自己真是錯的離譜。

雷梟跟房門口這陪他守了兩天一夜，中午晚上的還買了吃的送過來。幾盒快餐、一兜聽裝啤酒。哥兒三就在醫院的花園里找了個石桌子坐了下來，一人開了一瓶悶頭就灌。這灌著灌著就有人流淚有人嘆氣，而莫冰本人更是難過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人到而立之年真的是什麽都有了，無論從哪一方面看他都向來是別人眼中羨慕的對象。但是努力了這麽多年，尤其是到了這個歲數，他真的是很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家。

當醫生是很累的，不管是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是一種歷練。他原本就是沒什麽欲求的一個人，只是希望每當他累得撐不下去了的時候，手里攥著回家的鑰匙。一打開門，看見妻子兒女的臉就能感覺到被治愈了的溫馨。

這對他而言一直是一個夢，很美麗並且實現起來也不太困難。但是這一回的變故卻讓他多年一直懷揣著的夢想一下子雞飛蛋打了，真的是破碎了個徹底。就算是再堅強的一個人，也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冰哥，別灰心啊，嫂子沒事兒不就行麽。實在不行去國外再看看，也不一定以後就真的怎麽怎麽樣了。」

見男人一臉的愁容蒼老之色盡顯，雷梟將手中的空啤酒罐捏成了一個團扔到放在腳邊充當垃圾袋的塑料兜里，而後騰出手來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唉……」

然而莫冰聽後卻只是苦澀的搖了搖頭，緊接著發出一聲萬分沈重的嘆息。

「你還說呢……要不是你忽然間撒手不管，我哥和嫂子也不會弄成這樣。」

原本幾個人的氣氛還算好，但是興許是看到莫冰所受的打擊太大，而自己又多喝了幾口酒。莫焰委屈的扁起了薄唇，在旁邊別扭了半天還是嘟嘟囔囔的咕噥出這麽一句。

「雷哥，我們一直都把你當親兄弟，什麽事兒都第一時間想到你。可是你呢？說好了幫我的又突然變卦了，不然我哥也不會親自出馬弄成現在這樣的結果。」

「焰子……」

聽到兄弟的責備，雷梟的臉上有點發燒張口想說些什麽卻還是咽了回去，只能悶悶打開一罐新的酒又灌了一口。

「嗯，是我對不住你們，哥在這跟你說句對不起。」

盡管莫焰確實將他的幫忙看得有點理所當然，但是依雷梟的性子，這件事原本就是應該管到底的。此時忽然被指責出來心里的內疚便更深了一分。

最初聽說凌曼兒以後都不能生了的那一瞬，他就在心里想過這件事。如果當初他一路堅持下去也就不會將莫冰逼成這樣兒。說到底，弄成這步田地他真的難辭其咎。

「說對不起有用麽？我嫂子都這樣了……你到底是為什麽突然變卦了啊？是不是溫雲美那個小賤人恨不得我死才攔著你？你說啊？」

見雷梟沒有立刻反駁，莫焰的膽子更加壯了起來不依不饒的就要伸手揪對方的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