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噩夢的倒計時(1 / 2)

「一周前的晚上,這座城市里的每一個人,都做了一個完全一樣的夢。」坂本用舌頭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對榮子講述著一切的起因,「那是個非常奇妙的,無法形容的夢境。我們每一個人起來之後,都清楚的記得夢里有人傳達給我們信息,但沒有一個人想得起來,夢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嗯……就像是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將那個消息直接刻在了我們的意識里一樣。」他斟酌了一下,這樣形容道。

「那信息,就是您說的詛咒?」榮子放棄了記錄,她已經察覺到,這里的事情根本無法用常理解釋,也不可能成為被大眾接受的新聞。

「對,我只能用詛咒來定義。每個人都接收到了那個噩夢傳遞的信息,我也不例外。不過……最開始並沒有人認真的對待這件事,大多數人聊天的時候談到做了一樣的夢,也只是笑一笑就帶了過去。但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所有的人都做了那個夢,而且,夢里的信息真的開始發生,恐慌飛快的隨之傳播起來……」

「等等,老師,您說的信息到底是什么?」榮子打斷了他有些焦慮的講述,問到這個關鍵性的問題。

「那是個……模糊籠統的訊息,並沒有准確的語言和文字,就像使用神秘的力量讓你的大腦直接了解了事實。呃……我盡可能用我的意識來概括一下訊息的內容。」他推了推眼鏡,白凈的面頰上泛起了一抹紅色,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一直回避這信息的內容,並不是有心要瞞你,而是……我害怕你會覺得我瘋了,會覺得危險,然後逃掉。只要你離開,我就必死無疑了,我不想死。」

他近乎哀求的看著她,那是坂本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這樣脆弱的一面。

榮子沖他露出了一個安撫的微笑,「老師,請您相信我,我是真的會盡全力幫助你。」

坂本依舊盯著她,小聲說:「那……你可不可以去把書房的門反鎖上?」

「哎?」她臉上登時也一陣發熱,與一個男性反鎖在一間拉著窗簾的屋里,屋子里還有一張顯得有些突兀的西式雙人床,如果對方不是她所了解的那個老實的教授的話,她真的會有一絲淫盪的幻想。

看到她起身鎖上房門後,坂本抬起了頭,垂下的額發間,發亮的眼睛依然在謹慎的打量著她的裙子,或者說,是她裙子里露出的那雙美腿。

「我想,你一定會覺得我下面說的話是在騙人,是想誘騙你和我……和我做愛。我用我一生的名譽擔保,我說的沒有半句是在騙你。如果時間來得及,我會在詛咒發作前給你看相關的證據。」他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像是為了讓自己的話顯得不那么荒謬,「那么,我開始說了。」

「這個詛咒的第一個內容,就是讓全城的男性都無法再隨心所欲的勃起。」

他臉變得更紅,「我嘗試過讓妻子為我口交,也試過輔助的葯物,甚至用了小店里的葯油,證實了這部分的確是真的。事實上,大部分的男人,也都在嘗試後最先接受了這部分內容的真實性。」

「這……是陽痿?」榮子突然覺得自己剛才心里的盪漾變得十分可笑,就算是自己再怎么仰慕的老師,也不可能在對方陽痿的情況下發生什么,那他臉紅做什么,真是的。

「不,不是陽痿,而是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他做了個讓她耐心聽下去的手勢,讓她有種回到大學時代兩人在圖書館進行特別授課時的恍惚錯覺,「第二個部分的內容是,在詛咒發作前,會感覺到腹部有細微的刺痛,不過這疼痛並不嚴重。這種痛感持續五分鍾左右消失,消失的時候,該名男性會進入無法自控的異常勃起狀態,經過我的測試和調查,不管是用疼痛還是醫療工具,甚至是放血,用繩子勒緊根部,都沒有辦法抑制這次勃起。而這次勃起的開始,就是詛咒發作的開端。」

隱約猜到了,這詛咒應該是和性有關,榮子不安的挪動了一下豐滿的臀部,看向坂本,「老師,單純是勃起的話,應該不會導致死亡才對。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器官切除的手術吧?」她掃了一眼老師的褲襠,並沒有明顯的隆起,難道這七天來老師都沒有受詛咒的影響嗎?

坂本搖了搖頭,「不,詛咒帶來的並不是長久的勃起,而是死亡。」他的嗓音有些干澀,忍不住又喝了口水,才繼續說了下去,「我即將說的,就是這詛咒最關鍵的部分。從勃起開始的時候計算,那個男人就只剩下一百二十秒的壽命。而如果是提前切除了陰莖,那這個男人就會在這個時期直接死去,毫無挽回的可能。」

「兩分鍾?」榮子驚訝的叫了出來,「這……這也太快了……」即使跟最毒的蛇比起來,這樣的存活時間也不遜色太多。

坂本又搖了搖頭,「但這不是意味著那個男人必死無疑,這一百二十秒,就是他拯救自己生命的時間。」他低下頭,猶豫了十幾秒,才小聲繼續說,「而方法,就是和異性交合。從噩夢中的信息里了解,當男性進入交合狀態後,剩下的時間就會被凍結,而如果性交中斷超過十秒,時間就會繼續倒數。我……切身經歷過,腦海中會有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數字,不斷的跳動,不斷的提醒你生命就在這樣倒計時。每一秒,都像是有一個拿著鐮刀的死神在你的身邊對你耳語。你絕對無法理解那種讓人脊髓發冷的可怕。」

「交……合?」榮子驚訝的盯著面前的中年男人,她熟悉的老師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可她怎樣也不願意相信這種怪異的詛咒會真實的發生。

坂本低著頭,喃喃的說著,像是要排解心中的壓力一樣,一口氣說了出來:「根據夢中的信息和城里居民這些天的嘗試,大家也都發現了最終的規律。口交和肛交都可以中斷計時,手淫和乳交卻不行,所以我初步判斷,詛咒暫停的一個要求就是進入女性體內。但我試過,在太太的口中射精的話,無論多少次情況也不會有任何變化,陰莖會依然維持著異常勃起的狀態,我猜,那些在後庭中發射的男性應該也是如此。而只要勃起的狀態維持,那一百二十秒的死亡計時就會一直存在。」

他抬起頭,直視著榮子,眼神有些呆滯,「唯一取消那個死亡計時的方法,就是在女性的陰道射精,而且並不一定可以一次成功,我這一周里,發作了十二次,只有第一次是一次射精就恢復了正常,其余的次數里,幾乎都要射精兩次以上。」他抬手推了推眼鏡,嘆了口氣,「我初步推斷,應該是和進入女性生殖器內的精液多少有關。」

榮子覺得舌尖一陣發苦,突然產生了立刻逃離這里的沖動。

如果坂本老師說的都是實話,那么……這座城市現在對於任何女性來說,都是一個毫無疑問的恐怖之地。而且,很快就會轉變為可怕的無序之城。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么路上的所有人都至少帶著一個女性,也明白了為什么有些女性的神情顯得那么的怪異,更明白了為什么老師的夫人失蹤後警察無力接受處理。

一座城市的百萬男性,任何官僚也不敢開口說把他們放棄,更何況是這樣一個男權樂園一樣的國度。難怪封鎖了周邊後,依然允許外界的女性進入,現在的情況下,城中多一個女人,就多一個男性存活下去的依靠。

允許十四歲以下的女性離開,怕是這混亂的城市最後的一點人性的體現。

這太可怕了……

榮子不敢相信的問:「老師,您……您確認了,真的會死嗎?」

坂本點了點頭,挪開了椅子,讓出了電腦屏幕前的空間,「一開始,並沒有多少人相信。但第一天的中午之後,就傳出了出現犧牲者的流言。政府機構不可能坐視不理,有女性的代表請求相關機構進行辟謠,好保障女性的人身安全。可畢竟主要的官員都是男性,他們本身也在遲疑。你知道,對於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干脆果斷的否定。」

「於是……就有了當天下午的這場直播。」他打開一個視頻文件,屏幕的正中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干練女性,身上充滿了令人信賴的氣勢,他指著那個開口講話的女人,「她叫松田澤子,本市婦女聯合運動的領袖之一,同時也是兩家生物科技公司的首席顧問,有過一次婚史,但並未冠過夫姓,也沒有子女。她對這個噩夢持完全的否定態度,並認為那是一場巨大的陰謀,由邪惡的男性科學家在暗地里進行,那些認為自己受了詛咒的男性,都是被催眠的暗示所影響。」

榮子當然認的出澤子,她一直很想為這個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做一場專訪,只可惜一直沒能成功預約到時間。如果是澤子的話,不相信這種荒謬的噩夢簡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拉動著滑塊,讓視頻直接拖到中段的位置,「為了和不作為的官僚對抗,她以個人的名義在她的會議室里進行了這次直播,在場的只有她的助手麗香,幾個贊助機構的高層。全部直播的內容,都在市內各處的電視牆進行播放。所以,全城的人,都目睹了一切的發生。」

他皺著眉,看著屏幕里正在激昂的駁斥詛咒說法的澤子,惋惜的說:「可她絕對不會想到,正是她的直播,讓所有的人都徹底的相信了詛咒的可怕後果。」

榮子聽著坂本的話,心里突然涌出了不好的預感。難道澤子……

「她的演講很有說服力,我當初看直播的時候,也對自己相信詛咒的愚蠢行為產生了動搖。如果,沒有後半段的事情的話。」坂本指向屏幕的角落,為數不多的幾個觀眾中的一個中年男子的背影突然細微的顫抖起來。大約十幾秒後,那個男人舉起了手。

「怎么了?橋本先生,你有什么問題嗎?」講話被打斷的澤子很干脆的表示了自己的不滿,「如果不是什么急事的話,我無法原諒您失禮的行為。」

「對不起,我……小腹這里,覺得有些刺痛。」橋本的聲音有些發顫,聽得出恐懼正在涌上他的心頭,沖擊著他對澤子的信任。

「這就是意志不堅定的表現!」澤子沖著他揮了揮手,「你其實是被自己的心理暗示擊敗了,事實上,緊張的情緒很容易就會導致腹痛,這是很常見的生理現象,現在大家都受到了那么強烈的催眠暗示,意志比較薄弱的人會出現這樣的症狀是完全可能的。既然說到了這里,我正好給大家講解一下,意識對於人體的影響究竟可能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