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一臉既不忍、又嚴重的樣子,慈禧看了,心中不禁暗暗好笑,但她表面上不做任何特別的反應,十分平靜的說道:「公主妝奩拍賣,『他』確實可說是向朝廷捐輸了三百五十萬兩銀子,這是好大一筆錢,不過,這筆錢,只好說是『他』變戲法變出來的,和直接從自己夾袋里掏出來,畢竟不同。」
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他』既然能開這個口,你就不必擔心『他』拿不出這二十萬兩銀子。你想,一個頤和園,好幾百萬兩銀子,戶部只掏了一百萬兩,其余都是『他』自己籌措的那可是小三百萬兩的一筆錢呢!區區二十萬兩,又算得了什么?」
「這倒是……」慈安猶豫著說,「可是,我總是不大落忍……」
「這不是落不落忍的事兒。」慈禧說,「『他』既然娶了咱們的女兒,就是咱們的女婿,好,女兒、女婿說要給丈母娘盡一盡孝心,丈母娘說,我不要!你說,做女兒、女婿的,會怎么想?」
「啊?這倒是……」
「還有,咱們也不是普通人家咱倆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人家上桿子巴結上來,咱姐倆兒擺譜兒,扳起面孔:不要!只怕……『他』是要胡思亂想的。」
慈安悚然動容:「哎喲,你說的是!我可是沒有想過這一層!」
頓了一頓,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那就依了麗妞兒、敦妞兒兩個孩子吧。」
說完這句話,眉頭舒展開來,笑容浮現在臉上:「這兩個孩子,好福氣!帶挈著咱們這倆丈母娘,也有福氣了!」
這話說的……
慈禧暗暗一哂,說道:「走著瞧罷了!」
慈安微微奇怪,說道:「怎么,你好像有點兒……不以為然?」
「這倒不是,」慈禧微微皺眉,「我只是覺得,『他』和兩個公主,聚在一起的時間,稍稍少了一點兒。」
慈安想了一想,說道:「初一到初六,在麗妞兒那兒過;十六到二十一,在敦妞兒那兒過;其余的日子,『他』自個兒過;下個月,倒轉了過來,初一到初六,在敦妞兒那兒過;十六到二十一,在麗妞兒那兒過……即是說,一個月,和兩位公主,各過六天嗯,好像是少了那么一點兒。」
「這個規矩,是『他』自個兒定的,跟兩位公主商量,麗妞兒也好,敦妞兒也罷,難道能說不好?自然只能由得『他』了。只是聚少別多的,莫說夫妻情深了,就是咱倆想早點兒抱上外孫子,怕也是不大容易吧?」
「哎喲,你說得對!」慈安認真起來了,「『他』現在是有了家室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野馬一匹,到處亂跑了!」
頓了一頓,說道:「咱們倆,得空兒,要和『他』好好兒說道說道這個事兒!」
「啥時候才『得空兒』呢?我是說,在什么地方跟『他』說這些個事兒呀?」
這可問住慈安了。
兩宮皇太後和關卓凡見面,只在養心殿。軍機「叫起」的時候,當然不能說這些事兒;就是關卓凡一個人的「起」,養心殿是討論國家大政的地方,還是不適合說這種事兒呀。
那么……就打上門去好了。
皇太後臨幸公主府、額駙府,不是什么太特出的事兒,不過,到時候必定是公主、額駙都一起接駕的,呃,夫妻雙方甚至是三方都在,說這種事兒,不是叫大家尷尬?
慈安腦子轉了又轉,腦仁都有點兒轉疼了,突然心念一動,眼睛一亮:
「對了,頤和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