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糊塗了,『京城東南方向空虛』?這是怎么說的呢?我陪笑說道,『皇上,天津駐扎著軒軍的主力,有好幾個師呢,依臣妾之見,京城東南方向的防務,很扎實的了,沒有必要再在天津添兵了。』」
「『他』說:『唉,力分則弱!你一個婦道人家,懂得什么?』」
「我不大服氣,說道:『臣妾確實不懂軍事,可是,幾個軍機大臣也都是這么說的呀。』」
「『他』不高興了,一甩手,然後……」
說到這兒,慈禧打住了。
慈安等了片刻,見慈禧還是沒有下文,忍不住問道:「然後怎么樣?」
「然後……『他』就不見了。」
慈安渾身一震。
慈禧的聲音似乎也在微微顫抖:「我一驚而醒,渾身冒汗,心怦怦直跳。」
「渾身冒汗,心怦怦直跳」的,不止她一個人,此刻的慈安,也是「渾身冒汗,心怦怦直跳」。
兩個女人一時陷入了沉默,屋子里靜得一根針掉到地上也能夠聽得見。
過了好一會兒,慈安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他』在的時候,你就愛和他頂嘴,後來『他』對你……唉,不就是因為這個?『他』……下去了,好不容易……上來一趟,你還是和『他』頂嘴!這,唉,何苦來哉呢?」
這幾句話,卻說得慈禧心中又酸又熱,她一面暗暗冷笑,一面扮出懊惱的神情,說道:「姐姐說的是,我後悔著呢!可是」
說著,也嘆了口氣:「軍國大事,含混不得,『他』既然問到了,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可不能就著『他』的意思亂說話,不然,不成了……忽悠『他』了嗎?」
慈安呆了半響,說道:「你說的也是。」
端起茶來,輕輕啜了一口,全然不辨滋味,不過以此壓抑和掩飾翻覆起伏的心情。
放下茶碗,秀眉緊蹙:「可是,『他』……上來這么一趟,到底是為了什么呢?『京城東南方向空虛』,又是什么意思呢?他的話,好像……沒有說完似的。」
「姐姐料的不錯,『他』的話,確實還沒有說完。」
慈安一怔,突然睜大了眼睛:「你是說」
「是,第二天晚上,『他』……又來了。」
慈安手一抖,「咣當」一聲,險些打翻了茶碗,小半碗茶水灑了出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