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片刻,才開口說道:「佩蘅,你是真敢想啊!」
寶鋆又「哼」了一聲,說道:「哪里想的不對,請六爺指教啊。」
「我且不去說『他』如何想、如何做,」恭王說,「我只問你——『西邊兒』呢?難道,她也不願意自己的親生兒子順順當當的親政?」
寶鋆不吭聲。
恭王以為他被自己難住了,正想繼續說下去,只聽寶鋆輕輕一聲冷笑:「這還真得兩說呢。」
「嗯?!」
「皇上親政,她可就不能『垂簾』了。」
「……又如何?」
「六爺,這個女人,咱們也打了好些年的交道了,你覺得,這是一個何等樣的女人?」
「女人」、「女人」的,聽得恭王十分違和,他皺了皺眉:「什么意思?」
「喜好浮華,難耐寂寞,戀棧權位——我說的對不對?」
「又如何?」
「不曉得你怎么看,我是覺得——」
咬了咬牙,寶鋆將下面的話說了出來:「有人愛做『權臣』,有人愛做『權後』——自己垂簾聽政,親生兒子親政,兩者之間,我覺得,她……更樂意選擇前者。」
恭王瞪大了眼睛:「『權後』?焉有是理?」
頓了頓,「若果如你所言,豈有天津期年之行?你不是說她『喜好浮華,難耐寂寞,戀棧權位』嗎?扔下垂簾聽政的位子,跑到天津去閉關靜修,這叫『喜好浮華,難耐寂寞,戀棧權位』?更別說拿『自己垂簾聽政』和『親生兒子親政』來比了!」
寶鋆「格格」一笑,說道:「『扔下垂簾聽政的位子』——這話不假,可先得瞅瞅,是扔給了誰?不是扔給你,不是扔給我,不是扔給她自己的親生兒子,而是——」
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明面兒上,是扔給了『東邊兒』的,究其竟呢,是扔給了這一位!」
說著,伸出右手,再比了個「三」的手勢:「六爺,我沒說錯吧!『黃白折』制度呢!你當年做『議政王』的時候,也沒有這份威風吧!」
恭王不吭聲。
「更重要的是,」寶鋆一字一句,「吾恐天津之行,乃是不得不行,原是非卿所願呢!」
「怎么可能?」恭王說話了,「為先帝靜禱祈福這種事兒,她自己若不願意,誰又能強逼於她?再者說了,這個事兒,是她自己整出來的,不關別人的事兒呀!總不成,是『東邊兒』的在里邊搞鬼吧!」
「當然不關『東邊兒』的事兒,可未必不關『別人』的事兒。」
「別人?哪個?」
寶鋆沒有馬上回答恭王這個問題,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也確實沒有人可以強逼於她——除了老天爺。」
「你是說——先帝托夢?若僅僅因為夢到了先帝,便有天津之行,這……足見其人敬天畏命,也……好得很啊,似乎不能說什么『不得不行』、『非卿所願』吧!」
寶鋆哈哈一笑:「六爺,咱們倆說兩岔去了!我說的老天爺是——」
頓了一頓,斂去笑容:「六爺,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先帝托夢』雲雲,太過匪夷所思,天津之行,其實……另有原因嗎?」
「另有原因?!」
「六爺,我聽到一個說法,乍一聽,雖覺荒唐,可仔仔細細想來,竟是再合情理不過的。」
「什么說法?」
「你可別一聽就跳起來。」
「你說。」
「有人說,」寶鋆覷著恭王的神色,「『西邊兒』到天津去,是因為她……『有喜』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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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點啟用了新版的後台,某些數據翔實了許多,獅子發現,許多書友,雖然少在書評區發聲,但其實一直在默默地支持著《亂清》,從未離開,獅子非常感動!
有你們的支持,獅子又何必在意某些惡意的抹黑和攻擊?
謝謝輕牛、zean01、黑棋、孤俠2013等書友的打賞。
支持《亂清》的書友眾多,獅子無法一一致謝,給各位做一個團團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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