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誰母儀天下,誰端儀萬千(2 / 2)

亂清 青玉獅子 1640 字 2022-11-11

舒了口氣,緩過神兒來,搖了搖頭,「唉,我可比不了你!」

這不是客氣話,是真的「自承不如」。

又怔怔的看了好一會兒,慈安轉過頭來,嘆了口氣,說道:「怎么能畫的這么像?這么……這么細致?簡直……簡直比照片兒還要像!還要細致!」

確實像,確實細致。

鳳冠上的東珠、戎裝前胸的銅紐扣、袖口的寬邊金絲綉飾、錚亮的皮靴、馬刀的純銀護手,都在閃爍著異樣的光澤。

畫中人的睫毛,瞳孔的反光,以及穗帶上繁復細致的花紋,皆清晰可辨。

幾乎是「纖毫畢現」了。

「這種西洋畫兒,」慈禧說道,「叫做『油畫』,咱們中國的畫兒,描幕人物,確實做不到如此逼肖。」

頓了一頓,「哦,對了,這種畫兒,姊姊也是見過的——英吉利的公使,那個叫阿禮國什么的,不是送過一幅他們女王的畫像給咱們么?那幅畫像,就是『油畫』」

「啊,對……」

慈安也想了起來。

不過,她很快搖了搖頭,「比不了你這幅!再說,她那幅,也小得多了。」

事實上,論尺寸,「那幅」確實不比「這幅」,不過,論畫技,「這幅」並不能超過「那幅」,關鍵是這幅畫兒畫的,是慈安最熟稔的人;那幅畫兒畫的,卻是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像還是不像,無從比較,也就不會有看這幅畫兒的震撼莫名的感覺。

至於「簡直比照片兒還要像」,某種意義上,算是事實。

這個時代的國人,剛剛接觸照相,鏡頭之前,即便是至高無上的皇帝、皇太後,都會不自禁的緊張、拘束,平日里言出法隨、生殺予奪、臣下股栗的威勢,照片兒里容易看不出來。

畫像就不同了!

眼前的畫中人,從里到外,透著一股無以言喻的精氣神兒!那種睥睨海天、儀態萬千的神氣,慈安看了,都覺得怦然心動!

另外,慈安沒有發現的是,畫像中的慈禧,較之其本人,其實實「長高」了一點兒的,身體的某些部位,也略有變化——翹的更翹,凸的更凸,拿現在的話說,嘿嘿,就是「修過片」了。

還有,照片畢竟是黑白的,這畫兒,可是彩色的!

這一切,都叫慈安覺得,「簡直比照片兒還要像」。

慈安的眼睛,有點兒離不開這幅畫兒了,「哎,你穿上軒軍的軍裝,還真是好看!簡直……簡直……」

憋了半天,總算想出來一個合適的譬喻:「簡直就是……嗯,花木蘭呢!」

畫中的聖母皇太後,頭戴鳳冠,身著深綠色的軒軍「軍禮服」,腳蹬黑漆軟皮長靴,披著金綉鑲邊的大氅,拄一支鑲金嵌玉的細長的馬刀。

未等慈禧答話,慈安便搖了搖頭,「唉,不對,就是花木蘭……也比不了啊!」

頓了頓,「哎,你說,這個鳳冠,和軒軍的軍服搭在一起,怎么就這么好看呢?」

慈禧笑了,「姊姊不曉得,在『冠軍號』上的時候,我戴的可不是鳳冠——別看船大,上上下下,一不小心,就得碰掉一顆東珠——在船上的時候,我戴的是軍帽,一種寬沿兒的軍帽。」

微微一頓,「誰知道畫兒出來了,軍帽就變成了鳳冠呢。」

「鳳冠好!」慈安贊道,「合你的身份,也好看!」

頓了頓,好奇的問道:「寬沿兒的軍帽?我倒是沒有見過。」

「這好辦,」慈禧說道,「官港行宮這兒就有——玉兒,取一頂寬沿兒軍帽過來,請母後皇太後過目。」

玉兒應了,正要出去,慈安趕忙止住了:「不急,不急!遲一點兒再說,遲一點兒再說。」

「嗯……好吧。」

頓了頓,慈禧試探著說道,「遲一點兒,叫他替姊姊,也畫上這樣的一幅像——姊姊說,好不好呢?」

慈安連連擺手,「我不行!我真的穿上了這樣的一套軍裝,手都不曉得往哪兒擱呢!」

「不一定穿軍裝嘛,姊姊母儀天下,穿什么,都是氣象萬千的……」

哼,我還不想你穿軍裝呢。

「不行,不行!」慈安臉都紅了,「太難為情了!」

慈禧心中冷笑:不曉得有什么難為情?這個姊姊,翻來覆去,就是這點兒出息!

茶水端了上來,兩位皇太後各自落座。

慈禧對玉兒點了點頭,「你下去吧。」

玉兒趕緊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慈禧心中默念:今兒的這場仗,頭兒開的很好!

對於接下來的「戰況」,她充滿了信心。

靜默片刻,慈安開口了:

「咱們去看看小官兒……好不好?」

什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