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千里馬。」
「啊,千里馬!」銀鎖喜道,「那還真是好話,我又學了個乖!」
頓了一頓,「所以,這個馬屁,很拍得呀!哎,其實也不算是馬屁啦,主子,您難道不覺得,軒王爺就跟趙子龍轉世似的嗎?」
「不覺得!」
婉妃心里想的是:趙子龍的本事、功績,又如何能夠和「他」相提並論?
「怎么會不像呢?」銀鎖一副痴痴的樣子,「軒王爺是那么的,那么的——俊!
猶豫了一下,「唉,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不過,也是那個意思——軒王爺本來就生的很俊嘛!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小姑娘缺乏二十一世紀偶像崇拜的那些天花亂墜的形容詞,前言不搭後語,不過,她的「意思」,婉妃是聽懂了的,嘴上卻說:
「你的意思是你發花痴了——得,說了這么多,想來您也該口渴了,要不要我替您斟杯茶呢?」
銀鎖的小臉,難得的紅了一紅,趕緊說道:「是,是,奴婢這就去上茶!」
剛轉過身去,又不甘心的轉過頭來。
「主子,你看,你要做皇上的師傅了——哎呦喂,女人做皇上的師傅哎!跟上書房、南書房的翰林們一個樣子了!哪朝、哪代有這樣子的事兒?還有,咱們也不用搬去『老人宮』了——謝天謝地!這些子原先想都不敢想的事兒,軒王爺說給辦就給辦了!你說,這……多俊啊!」
婉妃嘆了口氣,「得,我不敢勞動你小姑奶奶的大駕了——我腦仁兒疼!這口茶,我自個兒去『上』吧。」
「別,別,別!主子您坐好!」
話音未落,小丫頭已一溜煙兒的去了。
屋子里安靜下來了,婉妃的心里,卻是波潮起伏。
今天御花園「偶遇」之前,她對關卓凡,有許多的想象,樣貌、聲音、談吐、舉止、甚至服飾……
奇妙的是,今日一見,幾乎每一樣,都大致能夠對的上號,那種感覺,就是賈寶玉初見林黛玉時說的,「雖然未曾見過他,然我看著面善,心里就算是舊相識,今日只做遠別重逢,亦未為不可」。
不曉得……「他」對自己,有沒有這種「神交已久」的感覺呢?
至於「他」為銀鎖顛倒不已的辦事之「俊」,則超出了婉妃的最樂觀的預計。
事實上,「勞軍」的計劃,完全是婉妃一個人的主意,其中根本沒有玫妃的事兒。
婉妃確實是從玫妃的景陽宮過來御花園的,也確實跟玫妃提過「勞軍」的想法,不過,玫妃卻是一臉懵逼的樣子——怎么可能啊?
後宮妃嬪出面「勞軍」——還是「皇考妃嬪」——呃,天底下有這個規矩?
還有,幾桶熱姜湯就想能換來繼續留居東、西六宮的待遇,天底下又哪有這樣的便宜事兒?
發白日夢吧?
玫妃一副大驚小怪、不可思議的樣子,不過,婉妃其實也根本無意和她深入討論這兩個問題,她跟玫妃說「勞軍」的事兒,純粹是為了撂下一個話頭,到時候,提出「妃嬪勞軍」,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兒,而是「皇考妃嬪」共同的心意了。
玫妃以為她異想天開,但這兩件事請,婉妃都是有把握的。
後宮妃嬪——「皇考妃嬪」不能「勞軍」?皇太後都能「勞軍」!之前,「西邊兒」去天津閱兵,其中就有「勞軍」的用意——上諭中都說了!
至於留居東、西六宮,她就更有把握了——
「他」可是答應了,要替自己辦「出宮別居」的!
如果「出宮別居」都可以,留居東、西六宮,又算得了什么?
當然,「出宮別居」只是自己一個人,留居東、西六宮,卻是所有的「皇考妃嬪」。
無論如何,婉妃有一個強烈的感覺:對於「皇考妃嬪」,「他」是同情的,樂於給予更好的待遇的。
你看,軒軍入宮之後,「皇考妃嬪」的供應,就好了許多呀!
婉妃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事兒,他如此痛快、如此干脆的就答應了下來。
這份魄力,真的就像銀鎖說的,「俊」極了!
事實上,婉妃自告奮勇,攬下向「上頭」陳情的差使,還有一個自己個人的目的,就是要借此提醒關卓凡,他是答允過替自己辦理「出宮別居」的,可要說話算話啊!
但在皇帝提議「一塊兒走走」之前,婉妃已經確定了:提醒的話,沒必要說了,「他」是一定不會食言的!
現在要想的,倒是自己是不是一定要「出宮別居」?
第一,他已經搬進宮里來了……
想到這兒,臉兒不由的熱了起來。
第二,自己要做皇帝的老師了。
這個,才是真正的出乎意料,之前,怎么也沒有想到過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