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普魯士變卦了?(2 / 2)

亂清 青玉獅子 1564 字 2022-11-11

關卓凡不由笑了,「法國駐普魯士大使,跑到和普魯士同為德意志邦國的巴伐利亞,代表普魯士國王辦交涉?這位貝內代蒂先生,還真是……敢想敢說啊!」

「可不是?」李福思說道,「如此荒唐的話,法國人都說了出來,國王陛下實在是受不了了,於是,以『療養』的名義,離開柏林,去到了科布倫茲東郊的埃姆斯溫泉——」

微微一頓,「中國人不是有句話嗎?——『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嗯,確實是難為了國王陛下。」

李福思苦笑,「難不難為的,倒也沒有什么,可是——」

頓了一頓,「國王陛下原以為,躲到了埃姆斯溫泉,就眼不見心不煩了,孰知,惹,固然惹不起,躲,也是躲不起的!」

再頓一頓,「貝內代蒂又一次求見國王陛下,不想吃了閉門羹,回過神兒來之後,立即跳上馬車,一路追到了埃姆斯溫泉!」

「哦?」關卓凡臉上的笑容猶在,眉頭卻再一次皺了起來,「好家伙,還真是契而不舍啊!」

「是啊!」李福思說道,「不過,這還不算什么,接下來的事情,怕是殿下您再也想不到的呢!」

頓了一頓,「貝內代蒂到了埃姆斯溫泉,求見國王陛下,陛下吩咐值星副官擋駕,說御體不適,不宜會客,殿下您猜,貝內代蒂怎么說?」

「怎么說?」

「他說,國王陛下的御體,一向強健,雖有微恙,想來很快就可以痊愈,我就在門廳這里坐等,等到陛下御體康復為止!」

關卓凡眉毛一挑,「嘿」了一聲,過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

心里說,這個貝內代蒂,和咱們的閻丹初,倒是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閻敬銘做湖北按察使的時候,湖廣總督官文,極寵愛一個姓張的**,一路替他「積功」保到了副將,張某仗著官文的勢力,為非作歹,有一次,帶人闖入一戶民居,奸殺了人家的女兒。

此案首府武昌府、首縣江夏縣都不敢接,閻敬銘得報大怒,帶了臬司衙門的人,滿武昌城搜拿張某,張某亦自知闖了大禍,逃入總督府,求官文庇護。

閻敬銘追殺而至,指名索要凶手,官文的招數,仿佛威廉一世,「制台病了,不能會客,大人請回」,雲雲。

閻敬銘的應對,則較貝內代蒂更進一步,他對隨從說:「拿我的鋪蓋來!我就在總督府的花廳住下了,侍候大帥的貴恙!」

然後,說到做到,真就在總督府打起了地鋪。

李福思自然不曉得關親王在想些什么,繼續說道:「國王陛下被逼無奈,只好再次接見了貝內代蒂——」

頓了頓,「國王陛下被貝內代蒂纏的昏頭漲腦,終於說出了『就我本人而言,其實並不贊成由利奧波德王子接任西班牙國王』的話,貝內代蒂打蛇隨棍上,說,『既然如此,我是否可以將國王陛下的意思,轉致巴伐利亞方面?』國王陛下只好說,『還是我自己同利奧波德父子說罷!』」

「嗯,原來如此。」

關卓凡心里說,這一招,看來還真是有些用處呢,當年,官文也是拿閻敬銘無如其何,僵持到第四天,雙方終於各退一步,閻敬銘承諾留張某一命,官文呢,喊「小張出來」,「謝過閻臬司不殺之恩」。

結果,張某被當場「剝去衣褲,重杖四十」,然後,「即時發遣,遠流邊疆」。

不過嘛——

「貝內代蒂還提出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李福思說道,「據他說,是拿破侖三世本人的『面諭』——『希望陛下能夠保證,普魯士永遠不再要求這種已經放棄了的候選人資格』。」

關卓凡目光微微一跳,「這個要求,不但過分,而且……無禮啊!」

「親王殿下說的是!」李福思說道,「國王陛下也很不高興,不過,並未發作,只是婉言說道,『作為普魯士國王,我不適合發表類似的言論』,貝內代蒂呢,既然得到了利奧波德王子放棄西班牙王位的承諾,經已心滿意足,也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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