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打臉,找臉,耳光響亮(2 / 2)

亂清 青玉獅子 1306 字 2022-11-11

「第一,我的訓練方式是正確的!——非但近衛軍第一師應該改變傳統的訓練方式,整個普魯士王國的軍隊,都應該改變傳統的訓練方式!不然,普魯士軍隊不論如何擴充、發展,最好的結果,亦不過另一只法國軍隊罷了!如是,普魯士何年何月,才能夠免於法蘭西之壓迫、威脅,傲立於歐洲大陸?」

咦,難道,一八五八年——十年前,您就有「彼可取而代之」的想頭了?

「就不說這一層,」卡爾親王說道,「我眼前之法國軍隊,痼疾纏身,無論如何,也不堪為普魯士軍隊師法了!——若不改弦更張,遲早有一天,普魯士將和法蘭西一起,落後於時代之潮流!」

「我有幸拜讀過親王殿下就任第二軍軍長時發表的演說,」關卓凡說道,「抉摘弊害,盪滌蕪劣,真正是痛快淋漓!」

「輔政王殿下原來也看過拙作?」卡爾親王的臉上放出光來,「太榮幸了!」

卡爾親王是次演說,以法軍的訓練為反面教材,大肆攻訐,不遺余力,而且,因為是一次軍隊內部的講話,語氣上冷嘲熱諷不說,還用了不少軍人們喜聞樂見的「通俗」的說法,孰料,不曉得怎么搞的,演講稿不但流了出去,還被翻譯成法文,登在了法國的報紙上。

輿論立時大嘩,法國人更是氣得發昏廿一章,沸反盈天的吵了好一陣子,差一點兒就演變成普、法兩國的外交糾紛了。

「第二次石勒蘇益格戰爭以及七星期戰爭,」關卓凡說道,「都見證了親王殿下軍事訓練改革的卓越成效;我想,接下來,法國人也終究會加入丹麥人和奧地利人的行列,感同身受於親王殿下的遠見卓識。」

卡爾親王放聲大笑,「升龍一役,法國人已在輔政王殿下這兒『感同身受』過了!果承殿下之吉言,『法國人也加入了丹麥人和奧地利人的行列』——嘿嘿,我亦不過是追隨殿下之步武罷了!」

兩個人相互吹捧,惺惺惜惺惺,透著一股相見恨晚的味道,腓特烈王儲聽在耳中,看在眼里,心底不由涌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有些話,卡爾親王對他這個王儲表弟,都沒有說過!

「第二,」卡爾親王繼續說道,「十年過去了,今日——一八六八年之法國軍隊,較之昔時——一八五八年之法國軍隊,並無任何變化,一切都在墨守成規,然而,普魯士軍隊卻早已是脫胎換骨了!」

說到這兒,目光乜向腓特烈王儲,語氣則愈發之慷慨激昂,「普、法兩軍若再次疆場爭雄,一八零六年的耶拿之敗,絕不會重演!勝利的天平,一定徹底翻轉了過來!——勝利,一定是屬於普魯士的!」

一八零六年,普魯士在耶拿—奧厄施泰特戰役中慘敗於拿破侖一世,次年被迫締結提爾西特和約,割讓一十六萬平方公里土地——包括普屬波蘭的絕大部分領土,以及易北河以西的全部領土,並賠款一億三千萬法郎。

耶拿之敗,可算是普魯士的靖康之恥,其後,普魯士痛定思痛,推行大規模改革,包括改組中央政府機構,實行地方自治,釋放農奴,允許公民參與政治以喚醒民族主義情感,等等,由此,普魯士才算真正走上了近代化國家的道路。

「所以,」卡爾親王對他的「第二」做總結性陳述,「一切的瞻前顧後,都是完全不必要的!」

腓特烈王儲不能接表兄的話頭,可也不能當做啥都沒聽見,臉上的表情,不由就頗為尷尬了。

還好,「第二」之後,卡爾親王略略一頓,就開始「第三」了:

「第三,法國之行以及其後種種,讓我見識了法國人的傲慢——真正是深入骨髓,無可救葯!」

「法國是歐洲最驕傲、最好面子的國家;拿破侖三世,是歐洲最驕傲、最好面子的君主,而升龍一役,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將法國人的面子,打得粉碎!」

「法軍全軍覆沒——不僅僅是陸上兵員無一人逸出,還包括三條軍艦——哦,兩條軍艦、一條商船——都叫中國俘虜了!我的記憶中,近現代以來,還從未有一個歐洲國家,在……東方,遭受如此恥辱的失敗!況乎自以為天下無敵之法國?這叫高盧人如何可以忍受?」

「親王殿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關卓凡微微一笑,「法國人既然在越南丟了臉,就一定要在越南把這個臉找回來!也即是說,一定要把越南打了下來,不然,就算不得洗雪恥辱?」

「是,」卡爾親王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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