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法國人開始遂行報復了(2 / 2)

亂清 青玉獅子 1593 字 2022-11-11

本沙明看了穆勒一眼,點了點頭,「是的,將軍閣下說的一點兒也不錯,正是宣戰——法蘭西帝國對中國正式宣戰!」

頓了頓,「在吳鯤心目中,自然是法強中弱,雖然,升龍一役,法國小有挫折,可是,只要法國正式對中國宣戰——這意味著大規模對越南以及中國本土用兵,如是,中國一定不能招架,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是法國,那么,他現在出力騷擾、破壞中國軍隊後勤補給線,將來,不就『成為勝利陣營的一員』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拉格朗迪埃爾說道,「如果我們遲遲不宣戰,吳鯤就會懷疑法國『大規模對越南以及中國本土用兵』的決心,就會懷疑,我們是否僅以武器、金錢為餌,誘他單槍匹馬,與中國國防軍為敵?」

「是的,」本沙明說道,「如是,吳鯤就很難下定介入法、中、越亂局的決心,雖然有『次要戰略目標』的威脅,但是,權衡利弊之後,他還是更可能想法子明哲保身、夾縫里求生存,而不會主動出擊,自己替自己找麻煩——來自中國國防軍的麻煩,同來自越南軍隊的麻煩,可不是一碼事兒!」

「我們自然會盡力推動政府盡早對中國宣戰,」拉格朗迪埃爾說道,「可是,這到底不是我們可以說了算的——」

沉吟片刻,「這樣吧,咱們大方些!先把武器送給他——反正擱著也是擱著;錢呢,就遲一點兒再說了——」

說到這兒,打住,躊躇片刻,下定了決心,「算了,大方就大方到底——錢也一並給他!不過,得跟他說好了,騷擾、破壞中國軍隊後勤補給線的計劃,得先做好了,包括先期的偵查什么的,總之,一切都要准備的妥妥當當,待巴黎宣戰的電報一到,他便立即出兵——如何?」

本沙明和阮景祥倒沒想到,總督閣下居然如此有魄力,對視一眼,齊聲說道:「總督閣下睿見!吳鯤一定會努力報效的!」

「咱們還可以加點兒碼,」拉格朗迪埃爾狡黠的一笑,「譬如,許諾吳鯤——當然是口頭的,事成之後,劃出越北幾省給他——他可以將他的『延陵國』恢復起來嘛!」

本沙明和阮景祥都曉得,總督閣下的這個「許諾」,純屬「口惠」,真的「事成」了——即徹底的打敗了中國人,將整個越南收入囊中,到那個時候,哪里還有什么「延陵國」存在的空間?

今日之友,明日之敵。

不過,這一層,心里有數就好,不必說破。

「北圻那邊兒,」穆勒說道,「就這么安排吧!順化那邊兒呢?」

頓了頓,「咱們是否重施一八五四年和一八六六年的故智?不然,如何才能夠達致在越南內部制造大規模動亂的目標?」

一八五四年,法國人勾結安豐郡王阮福洪保,意圖發動政變,扶其上位,取嗣德王而代之,事泄,阮福洪保被賜死,子孫全部改為丁姓。

一八六六年,嗣德王役使軍士,為他在順化建造陵寢,工程浩大,工期緊張,士卒極度勞累,怨聲載道,法國人故技重施,游說一班將領和朝臣,擁立故安豐郡王之子丁導為主,煽動士卒造反,叛軍攻入皇城,欲弒嗣德王,掌衛胡威及時關上宮門,叛軍不得其門而入,終被擊潰。

事後,丁導一家,全被絞死。

本沙明和阮景祥皆沉吟不語。

拉格朗迪埃爾:「阮先生,說說你的看法?」

「回總督閣下,」阮景祥說道,「政變成功,需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果條件不成熟,貿然行動,很難取得成功——」

頓了頓,「別的不說,單說『人和』——丁導好找,可是,倉促之間,段友征、尊室菊,不好找。」

「丁導之亂」,叛軍以段友征為總指揮,尊室菊則接應叛軍於皇城之內,不然,城外的叛軍也不能輕易攻入城內。

阮景祥如是說,就是不贊成「重施一八五四年和一八六六年的故智」了。

「不過——」

打住。

「有什么話,盡請直言。」

「嗣德王既無子嗣,也沒有指定接班人,」阮景祥緩緩說道,「如果他突然暴崩,越南內部同樣會陷入巨大的混亂。」

拉格朗迪埃爾和穆勒都很意外,穆勒更是眉毛一挑,「刺殺嗣德王?你原先不是這個說法呀!」

「是的,將軍閣下,」阮景祥說道,「不過,我原先的意思是,我的那位線人,其本人不能承擔刺殺嗣德王的任務——無論如何威逼利誘,他都不可能答應,逼急了,他可能逃亡,可能出首,甚至,可能自殺——」

頓了頓,「不過,如果僅僅是將刺客帶進紫禁城,並安排刺客混到嗣德王的身邊,我想,那就是另外一碼事兒了。」

「哦……」

「當然,」阮景祥說道,「我們不能告訴他刺客的真實身份和真實目的。」

頓一頓,「他很聰明,有猜到刺客真實身份和真實目的的可能,不過,只要不是由他本人去做『弒君』的事情,他就會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拉格朗迪埃爾和穆勒對視一眼,皆深深點頭,拉格朗迪埃爾微微獰笑著說,「那好,阮先生、本參辦,就讓我們按照這個思路,開始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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