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搞我了!
打薩摩,軍事上,幕府的作用是有限的——不拖後腿就不錯了;幕府的價值主要在政治上,德川慶喜這樣一個態度,關卓凡若一定要打薩摩,就只能另尋由頭了。
當然,這個由頭並不是尋不著,事實上,關卓凡都想好了:拿琉球說事兒。
明萬歷三十七年,即一六零九年,薩摩藩大舉侵掠琉球,攻占琉球王城首里之後,大掠七日,一切能夠搬動的財物,統統裝船運走;並將琉球國王尚寧等百余人俘至鹿兒島。
兩年之後,尚寧被迫簽訂《掟十五條》,承認薩摩對琉球的控制,同時將奄美五島——喜界島、德之島、奄美大島、沖永良部島和與論島——劃歸薩摩藩直轄,這才被釋生還。
此外,琉球還被迫遣使「上江戶」——即謁見幕府將軍。
此後,島津氏成為琉球對外貿易的實際掌控者,琉球從此進入「一國兩屬」時期,即:同時成為中國和日本的屬國,同時向中國和日本納貢。
明崇禎五年,即一六三二年,島津氏在琉球那霸設立「在番奉行」,以監視琉球內政,監督貿易和進貢,進一步加強了對琉球的控制。
這筆賬,姓島津的,咱們好好兒的算一算!
打算的滿好,可問題是,關卓凡的清單上,擺在打薩摩的前頭的,還有兩件更重要的事情:
一是將帝國的最高權力從他的兩位御姐的手上奪了過來。
二是打法國。
事情得一件一件的辦,不可能前後左右,同時開弓。
奪取最高權力這事兒就不說了,至於打法國——
同樣是對外戰爭,打法國緊要些,還是打薩摩緊要些?
緊要——兩層含義,一個是「重要」,一個是「緊迫」。
擺來擺去,不論「重要」,還是「緊迫」,打法國,都擺在了打薩摩的前頭。
打法國的重要性,宣戰詔書已經說了,什么「非淬火不能成鋼」,什么「淬火之役」,雲雲,這些話,雖然是「宣傳用語」,但也算實在話,確實是「中國非有此一戰,不能為東方巨擘,比肩泰西諸強,屹立世界之林」。
不打敗第一流的強國,你就永遠成不了第一流的強國。
這一仗打贏了,中國的戰略環境,將得到徹底的改觀;同時,巨額的戰爭賠償,將大大充實中國的荷包,使關卓凡更有底氣去進一步推行大規模的工業化;至於地緣政治上的其他好處,譬如,對越南行使實質性的宗主權,乃至將之「西藏化」,就更加不在話下了。
這一仗打贏了,關卓凡手中的最高權力,就再也無人可以動搖了。
而打薩摩的重要性,本時空,全世界只有關君卓凡一人曉得。
事實上,當初跑到日本打「長逆」,朝野上下,就有不少不以為然的:日本又不是中國的屬國,哪個上台、哪個下台,關俺們屁事啊?
而關卓凡擺出來的「長逆」上台之後將如何如何對中國不利的「證據」,也實在算不上什么「實錘」,大部分人對之不過抱一個「姑妄聽之」的態度。
有人甚至在私下底說,打日本是典型的「擅開邊釁」,其實,是「西邊兒」拿日本人替她的相好刷功勛值呢!
當然,原話不是這么措辭的——不過,就是這么個意思啦。
就是說,關卓凡即便再來一次「薩摩征伐」,也還是刷不夠功勛值——不足以叫他手中的最高權力,磐石不移。
打法國就不同嘍,那才是真正的「不世之功」!
從緊迫性上來說,對法國的戰爭,一定要趕在一八七零年之前動手,原因很簡單:一定要搭普法戰爭的順風車。
單獨對法作戰,並不是沒有取勝的把握,可是,這個「取勝」,是「大勝」、「小勝」甚或「慘勝」,就不好打包票了,一不小心打成了原時空那個模樣,關君卓凡可就算白穿越了。
還有,就算「大勝」——將法國人趕出了越南,叫關卓凡流口水的戰爭賠款,也一定是拿不到手的;而且,也無法保證,法國人不會輸紅了眼,咽不下這口氣,回過頭來找場子,如是,戰禍連結,不知伊於胡底?
而打薩摩的「緊迫」,是「不定時」的——薩摩的麻煩,可能明天就爆出來,也可能十年八年還不爆。
所以,還是先打法國吧!
好吧,不管怎么說,打法國不可能半途而廢,而薩摩的麻煩也已爆了出來,事實擺在面前,就別再瞎抱怨了,接受這個挑戰吧!
大久保利通之流的如意算盤,打的是夠響,可是,我關君卓凡難道就是吃素的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