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敵?僥幸?
「不曉得你們留意了沒有?」張文岳繼續說道,「這一回,法軍由霧氣中『現身』之後,立即一路猛沖,並未如何利用大石和樹木為掩護,一邊射擊,一邊推進?」
左釗和老馬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城頭山的大石和樹木——尤其是大石,」張文岳說道,「其實是法軍的『地利』,法軍領兵的將領,不可能見不及此,之所以無視『地利』,不肯步步為營,而是選擇快速沖鋒,必欲一鼓而破我防線,當然是認為,是次進攻,本具相當的突然性、隱蔽性,我軍必驚慌失措、手忙腳亂,他只要一個猛撲,便足以攻破我軍的防線了——用不著一點點的啃骨頭!」
左釗和老馬再次對視一眼,對營長的分析,都很欽服。
「就是說,」左釗說道,「下一次進攻,法軍不會重蹈覆轍,一定是一塊石頭一塊石頭、一棵樹一棵樹的跟咱們干了!」
「不錯!」張文岳說道,「接下來的仗,一定更加艱苦,你們要做好思想准備!」
「是!」
「是!」
張文岳轉過身來,視線在幾個士兵身上掠過,最後,落在了趙南北身上,微笑著招了招手,「你過來!」
趙南北大出意料,趕緊小跑著上前,雙腳一並,「啪」一聲,敬了個禮。
「你叫什么名字?」
「報告營長——趙、南、北!」
「『東南西北』之『南北』?」
「是!」
「好名字!氣魄大的很啊!有些……氣吞山河的意思了!」
趙南北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名字,居然「氣魄大的很」?居然……「氣吞山河」?
他紅了臉,囁嚅了一下,不曉得該說什么?
「第一回上戰場吧?」
「報告營長——是!」
「怕不怕啊?」
趙南北剛要脫口而出「不怕!」轉念一想,初初的時候,自己明明是怕的——怕的都要尿了呢!
「這個……」
他搔了搔耳根,「嘿嘿」的笑著,還是不曉得,該怎么回答營長的話?
於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老馬。
「營長,」老馬說道,「他們都是新兵,法軍炮擊的時候、第一次進攻的時候,多少還是怕的;不過,法軍再過來的話,就一定是不怕的了!」
頓一頓,「敵人第一次進攻的時候,他們還是新兵;敵人第二次進攻的時候,他們就不是新兵了!」
張文岳微微一怔,隨即放聲大笑,「好!好!『敵人第一次進攻的時候,他們還是新兵;敵人第二次進攻的時候,他們就不是新兵了!』——老馬,你這個話,真正是雋言!很應該上『軍情通報』,呈諸輔政王案前的!」
頓一頓,「既如此,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行,就這樣了——好好兒的搞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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