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四章 荒唐、荒唐!誤會、誤會!(2 / 2)

亂清 青玉獅子 2174 字 2022-11-11

「有人說,這是因為之前的『泥漿行軍』,把小伙子們給憋壞了——這是一種『報復性』的發泄。」

「好像有點兒道理——這幾天違反軍紀的,主要集中於走陸路的部隊,就連之前軍紀相對良好的炮兵、騎兵部隊中,都出現了不少猥褻、強奸的事情。」

「我們當然不能由得這種情形發展下去——剛剛才同宣光當局達成『和平協議』,小伙子們就開始大肆騷擾當地婦女,這怎么也說不過去啊!」

「再說,馬上就要打大仗了,也不可以這樣子亂來呀!」

「正在嚴申軍紀,並打算抓一、兩個典型予以懲治之時,上文說的那件『不愉快的、甚至可說是荒唐的事情』發生了。」

「還是件『騷擾婦女』的事情,可是,當事人不是普通士兵,而是——呃,莫雷爾將軍。」

「本來,我並不願意說這件事情的——這有損莫雷爾將軍的令譽;可是,不說這件事情,後來發生的更加重大的事情就說不明白了,所以——還是說兩句吧!」

「那天——也就是第二次緊急會議結束的當天、亦即禮拜天——晚飯的時候,莫雷爾將軍喝了太多的酒——一個人喝掉了整整兩支白蘭地;考慮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就要開拔,他的『酒量』,實在是過頭兒了些。」

「不過,若考慮到彼時他的興奮和壓力,這個『酒量』,似乎也不算太稀奇。」

「『遠東第一軍』之所以在失去制海權的情形下不南撤,留在北圻堅持作戰,乃出於莫雷爾將軍的一力主張——其志得申,不能不興奮;另一方面,此一『留』,乃無大後方作戰,是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局面——他嘴上再如何樂觀,心里也不能不感受到沉重的壓力。」

「酒後,莫雷爾將軍撞撞跌跌的來到了『春水社』人員的駐地,闖進了上文提到的那位叫做『善娘』的年輕女士的帳篷里。」

「剛開始的時候,帳篷里的氣氛似乎還算融洽,外頭的人還聽見里頭傳出了笑語聲,但很快,激烈的沖突發生了。」

「我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司令部人員,一進帳篷,便不由瞠目結舌。」

「善娘身上的衣裳,被撕去了大半,肩膊、大腿都露在外面,幾乎無法遮掩住身體最私密的部位——不過,人似乎沒有受傷。」

「另一邊,莫雷爾將軍斜癱在一張小桌子上,左額血流如注,呼哧呼哧的直喘氣。」

「更扎眼的是他的下身——他還穿著靴子,但長褲、內褲都已經脫到膝蓋的位置了,亂糟糟的卷在一起。」

「還有,地上散落著一支四分五裂的手槍——莫雷爾將軍的配槍,槍柄上沾著血——他自己的血。」

「前後腳趕到的軍醫在現場為莫雷爾將軍做了消毒、縫合和包扎——謝天謝地,血雖然流了不少,但沒有傷到頭骨,還算是皮肉之傷,並無大礙。」

「緊接著趕到的是阿爾諾將軍和阮景祥先生。」

「一眼看過去,阿爾諾將軍便曉得發生了什么?他先向臉色鐵青的阮先生表示歉意,說莫雷爾將軍喝多了酒,自己也不曉得自己做了什么?一切都是誤會!一切都是誤會!然後摘下帽子,向善娘微鞠一躬,說,本人謹代莫將軍向您致以最深的歉意,衷心希望您沒有因為這個誤會受到太大的驚嚇!呃……酒醒之後,莫將軍會親自過來向您致歉的!」

「善娘雖然衣不蔽體,卻頗為從容,還笑了一笑,用很不熟練的法語說道,『是的!誤會!』」

「事情暫時就這樣了結了,我們當然不能對莫雷爾將軍處以軍法,『春水社』也沒有就此事再多說一個字——他們當然曉得,若是普通的越南人打傷了法蘭西帝國的將軍,不論其曲在誰,『凶手』都得判處死刑;但我們當然不能這樣對待善娘,除了她是『自己人』之外,目下,也正是需要『春水社』出力的時候——在接下來的無大後方作戰的過程中,『春水社』對於後勤保障的作用,只會愈來愈重要。」

「莫雷爾將軍做出這樣不名譽的事情,並不太出我們的意外——他本就有好色的名聲;我們都曉得他最著名的那件事跡:勾引——也有人說,是強奸——一個鐵匠的妻子,結果被那位倒霉的丈夫撞見了,二人扭打起來,莫雷爾雖然強悍,但對方更加強壯,於是,他掏出槍來,一槍將對方打死了。」

「這一回,莫將軍大約也掏出了槍——但,居然被善娘奪了過去?反變成了善娘的武器,倒過來砸傷了莫雷爾將軍?」

「而且,這一砸的力道,雖然很大,卻有分寸——不然,莫雷爾將軍就不止於皮肉之傷了。」

「至於手槍變成了零件,那是善娘將之拆散了,並不是砸裂的。」

「莫雷爾將軍身材高大,體格強悍,雖然當時他喝的醉醺醺的,神志沒那么清爽,動作沒那么靈活,但善娘——那樣嬌小的一位女士!矮了莫雷爾將軍不止一個頭!體重大約只有他的一半!居然能夠?——」

「她雖然被撕掉了大半的衣裳,但莫雷爾將軍非但未能對之施行實質性的侵犯,反倒被打的頭破血流、癱倒在地——」

「哎!這也未免太出奇些了吧!」

「莫雷爾將軍酒醒之後,當然不肯『親自過來致歉』,他破口大罵:『那個小娘皮陰我!明明是她勾引的我!待到要入港了,卻突然翻了臉!』」

「我們都認為,『勾引』雲雲,是莫雷爾將軍自作多情;我是直接跟這位善娘女士打過交道的——我雖然是作戰參謀,但忙起來,有時候也得干後勤參謀的活兒;她對誰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包括我在內,但我並不認為她在勾引我。」

「對於她的笑容,只有別有心思的男士才會『誤會』。」

「這個不愉快的事件並沒有影響軍事行動的正常展開——莫雷爾將軍的傷不重,不影響騎馬行軍、指揮作戰。」

「第二天早上八點,我們按時開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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