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幾位前輩比，晚輩還差得遠，能有今日，也全要感謝幾位前輩，青雀前輩，城主，多謝你們了。 」

周舒屈身行禮，神色異常誠摯。

這一次他的收獲真的很大，雖然他原本的魂魄資質也不算差，但經過九層塔後有了質的提升，據他估算，差不多比原來強了近一倍，不過，這一倍並不是說他現在的神魂神識就是一個月前的一倍了，而是提升了魂魄的上限，只有神魂神識需要進一步的鍛煉，才能達到相同的效果。

當然，根本資質的提升也有顯而易見的好處，比如他的神識更加細微，在同等的神識范圍內，能看到的東西也更多了，如果之前是放大鏡的話，那現在就是顯微鏡了，原來做不到的事情，現在可能做到了。

「謝什么，這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青雀笑著搖頭，想到之前的情景，不覺也嘆了口氣，「光是在外面看著就很讓人心驚了，換做我去走九層塔，只怕是過不去，不對，是肯定過不去。」

捫心自問，她可能是無法忍受只剩下半個頭顱還必須努力前進的情景。

「不錯，當年我也迷失在無間之獄里……」

城主的黑影輕輕晃動著，似是想到了過往，很有些悵然的道，「人間的歡愉和苦痛都太多，雖然固守本心，專注修仙，但稍有雜念還是無法放下，哪怕是我這樣……唉，也不知道你是如何走出這些輪回的。」

周舒眼神微凝，似是想到了什么，不覺陷入沉思。

他是如何走出輪回的，他也說不清楚，不過他很確認，他的輪回經歷和修仙界里的其他人都不同，在那幾千次的輪回里，他的身份不斷轉化，有家仆、奴隸、死士這樣的，也有武士、角斗士、巫師這樣的，還有畫師、教師、吟游詩人等等……其中很多身份在修仙界里根本不可能存在，卻出現在他的輪回之中。

兩世的記憶帶給他不同的身份，和其他人相比，他經歷的更多，也使他的眼界更加開闊，而更重要的是，其他修仙者即使在輪回中，也始終固守修仙一道，無論身為賤民還是貴族，是妖魔還是鬼怪，都保守著這個執念，因此遭逢磨難和苦痛，輪回越多，執念越深，反而越難解脫，而周舒不然，任何身份對他來說都是一種體驗，他只求經驗，並無半分執念，他專注其中，獲得了許多不同的感悟，來充實自己的人生，更是充實他自己的道。在這不斷的輪回中，他那兼容並蓄，無所不納的道有了長足的進步，也許正是道的進步，才使得他跳出了無間的輪回。

「想什么呢？」

看著發呆的周舒，青雀不由有些擔心。

「沒事，前輩，」周舒回過神來，笑了笑，「我說不出自己是如何走出來的，或許是因為堅守了自己的道吧，只是我也不明白自己的道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結果是不是正常的。」

青雀眨了眨眼，一臉懵然，「你說的我都糊塗了。」

周舒摸了摸頭，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城主聳動了幾下，「也不必說了，個人各有各的緣法，他的經驗我們也得不到，而且道之所在，玄不可名，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只有真正明道的人才能體悟，他的道和我們都不同，無須多論。」

周舒點點頭，似是松了口氣，「城主，那位白龍前輩呢？」

青雀奇道，「你找他做什么？」

周舒頗顯鄭重，「九層塔是白龍前輩主持，晚輩有幸通過，自然要感謝。」

青雀擺了擺手，「他不會理你的，我幫你轉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