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覺到周舒的擔憂，燕華明接著道，「你不必擔心那女子的安危，她身上有龍的血脈，在海底肯定是淹不死的，說不定還能激發出她的血脈，那倒是因禍得福了。」

「也許吧。」

周舒看向養魂珠，拱了拱手，「多謝前輩告訴晚輩這些事情，前輩請休息吧。」

「好，有事的時候，你可以再喊老夫。」

燕華明的聲音漸漸沉寂下去，接受了目下的命運，比起苟活，或許這是更好的出路。

周舒收回周圍的神識，不由陷入思忖。

這番長談，他得到的信息很多，也很重要，燕華明，踏海真人，魂修法訣，還有趙月如，無一不是，不過眼下他最擔心的，還是趙月如。

實在沒有想到，趙月如身上竟有隱性的龍之血脈，而且是極為純凈的真龍血脈，這種事情，不說是修仙界，在海底也是罕見的，普通的人絕不可能帶有龍的血脈，趙月如的身世必定不凡。

她來自於望海城，自幼便從父親那里知道踏海真人，心生向往，修劍的想法也是因踏海真人而起，踏海真人其人其名，在東勝州幾乎無人知曉，而他父親是如何知道的呢，只怕是家族淵源，一代代傳下來的，也說明趙家先祖或許和踏海真人有不小的關聯。

他腦中忽地跳出了一個名字，趙凌歡。

據燕華明說，趙凌歡是和踏海真人百里嵩亭一起到過龍宮的，也在龍宮里得到了很大的好處，如果把旋鄖提供的信息和這點聯系起來……那就是說，當年在龍眼之井里得到龍之血的，很可能就是趙凌歡。

趙凌歡得到了龍之血，然後將其融入體內，因此獲得了龍的血脈，隨後一代代的傳了下去，但並不是每一代都有激活龍血脈的能力，一直都沒有人得到或是發現，直到……趙月如，當然，踏海真人的故事，也一代代的在趙家中流傳著。

這樣推算下來，趙月如，很可能就是趙凌歡的後人。

想到這里，周舒已有七分確認。

趙月如為何被漩渦卷走，那海底漩渦到底因何而來，周舒還不明白，但他和燕華明想得沒有太多區別，那多半是一種海底的傳送陣法，用了漩渦的形式來表現，這樣做多半是為了掩蓋海族和人類修仙者的眼目，不至於被人發現。

也就是說，還有人懂得傳送技術？

上古以來，人族海族戰亂不斷，最近的一次自然是萬年前的一次，因踏海真人而中止，海族人類自此和平相處，再往前推五千多年，也發生過一次大戰，那次則是因為牽機門而起，魔族和海族覬覦牽機門的傳送傳承，發動了戰爭，牽機門自毀根本，可能延續的傳送傳承也再次斷絕。後來林珠發現了沉沒的白京島，周舒和她一起獲得了傳送傳承，此時的林珠正在全力研究，這些不提。

但海底漩渦的傳送，顯然和周舒林珠獲得的牽機門傳承很不相同，多半說明，還有人獲得過更早的傳送傳承，並研究了很久，能夠以海底漩渦的形式表現出來，在海底進行傳送？

那個人，莫非也是趙凌歡？

周舒心中微震，確實可能是，有兩個證據可以證明，首先，他能幫助踏海真人穿過重重防線，無聲無息的進入龍宮，這很難想象，但用傳送的確是最可能做到的，其二，趙月如是陣法大師，有極好的陣道天賦，或許正是來自家傳。

一一分析諸多信息，周舒似有所得，已有九分肯定，只是具體如何，恐怕只有找到趙月如才能清楚了。

「不管怎樣說，趙長老眼下應該沒有什么危險，先顧好眼前的事情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