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舒殷切的目光，魔女也端不住了，緩聲道，「那支蠟燭，是慈航宗的不滅心燈。」

周舒心神，好像在慈航宗的藏經閣里，看到過一點不滅心燈的記載。

不滅心燈，是慈航聖人所留，共有九九八十一盞，每盞燈都是長明不滅，能夠不斷散發出慈心之力，普照四方，慈航天下，可以說是慈航宗最重要的寶物之一，或說聖物。

「……不滅心燈不止能散發慈心之力，而且能感知周圍慈航弟子的善念惡念，去惡存善，從而凈化他們的心靈，亦能幫他們鞏固慈心之道，它並非一成不變，周圍的慈航宗弟子越多，它感知到的善念越多，得到的供奉越多，心燈就越明亮。」

魔女頓了頓，似有所思的道，「先祖曾經說過，慈航主宗門所在的紫竹山上有一盞不滅心燈，燦爛有若太陽，而光芒絲毫不覺熾熱，她只站在周圍數息，就有種心神都要被融化，不自覺要跪下膜拜的感覺，她本想伺機偷襲，誅殺幾個慈航宗弟子，但被光芒照到後就只能退回來，自言慈航天下明宗，遠非陰葵界能及。」

看了山壁一眼，她緩緩道，「剛才那盞心燈，深鎖觀音龕，幾萬年或者更久都沒有慈航弟子來供奉，明明已經很黯淡了，但我依然感覺到不小壓力，唉。」

周舒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這就是名門大宗的底蘊吧，一盞心燈就能鎮妖伏魔，不過也生出幾分感慨來，有八十一個不滅明燈分散在慈航宗門里，慈航宗還是凋零了，可見諸天之變化莫測。

「心燈雖好，但只對慈航弟子有用，其他人得之無益，反而有害。」

魔女注視著周舒，「心燈這等聖物，很多東西都阻隔不了它的光芒，無論仙屋戒亦或其他，而你是用饕餮道收藏的吧，那么心燈日夜照耀著你，你能克制住嗎？你能無視那些慈心之力么？也許不用多久，你就會被慈心之力感化，把自己的道和法則棄之不顧，變成不倫不類的慈航門人，到時你能如何？」

周舒微微點頭，他也正在想這個問題。

不滅心燈雖好，但自己的確沒有辦法存放，長期放在身上會感化自己，改變本心，而放進煉妖界，正如煉妖壺所說，心燈也會改變煉妖界，讓煉妖界里的所有生物都得到慈心之力，變成另一副模樣。

「如果要重建一個慈航宗門，有這心燈肯定能幫不少忙。」

魔女看著周舒，似笑非笑，「周舒，你有什么打算啊？」

周舒微微一笑，「前輩多半不想看到這一天吧，不過也不用擔心，晚輩不是慈航弟子，也重建不了慈航宗，至於這盞心燈，流出去前輩肯定不放心，還是暫時收回觀音龕吧，就當它沒有出現過。」

魔女眼睛一亮，顯出少見的興奮，「你，真打算這么做？」

周舒淡然道，「前輩應該毀棄不掉心燈吧？」

魔女搖了搖頭，嘆道，「如果有優曇聖花在手，再過個幾百年也許能試一試，但最多就是讓它黯淡到幾乎看不見，要完全湮滅心燈，除非成聖，或是依靠聖寶。」

「那還是放回去吧。」

周舒輕輕搖頭，將心燈放回了觀音龕，隨著觀音咒的念誦，觀音龕合上，又變成了普通的山壁。

他不想要不滅心燈？

當然不是，他想要，他必須要，心燈他是一定要留給楊梅的，但現在他帶不走，帶在身上影響自己，還會影響和魔女的關系，與其撕破臉，不如干脆大方的留下來，博取更多好感。

反正魔女毀不掉心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