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綠色的山峰，通透如玉，屹立在天地之間，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一切視線。

說不出的奇異，美麗。

而讓兩人驚訝的，並不是它的外表，而是山峰流露出來的那極具壓迫力的生機。

感知著那生機，他們有種完全被壓倒的感覺，仿佛凡人站在巍峨的泰山面前，不自覺的生出敬畏。

不可思議。

身為混元金仙這樣的強者，看待萬物，甚而看待一個普通的界，他們都是帶著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因為他們的本源生機，遠在這些事物之上，看這些事物就像看螞蟻一樣，毫不在意，而面前的這座山峰卻讓他們不由自主的生出敬畏之心，就好像他們才是螞蟻，是弱者。

反過來了。

兩人都不敢再坐著，急忙站起來，神色肅穆。

嘭。

一枝新芽從山頂上冒出。

起初只是綠豆大小，但迅速長大。只數息，便亭亭如蓋，變成一株完整的大樹。

那大樹還在不斷生長，擴張，向上，也向四周。

沒一會，樹冠很快蓋住了整個山峰，但絲毫沒有停頓的跡象，繼續往外延伸，不足百息，就把幾人所在的荷音派全都覆蓋在內。

仰頭再看不到天空，只看到漫天的綠影。

兩人心神震動，驚詫莫名，卻不敢多話。

面前這猶如神跡般的奇觀，背後絕對站著連他們也無法面對的強者。

光從那生機來判斷，多半是一個深不可測的老怪物。

自己居然和這樣的怪物待在一個界，還待了這么久，還毫無知覺。

他現在展現威能，是為了震懾我們，還是別的原因？

面如平湖，但心神卻開始顫栗。

「兩位前輩，慢慢看，不急。」

聽到熟悉的聲音，謝老回過身，一眼就看到周舒，「你出來了？」

周舒微笑點頭，「完全成形還要很長時間，兩位不如坐下喝杯茶。」

「好。」

謝老緩緩坐下，司馬義也是。

他們立刻就聽了周舒的話，換做以前，可不會這么容易，但在見到那座山峰後，他們對山峰的始作俑者周舒也生出了一絲敬畏，自覺或不自覺的，把周舒真正當成了與之平等的人物。

不敢隨意說笑，也不敢自居其上。

司馬義端起茶杯，目光還在不斷生長的樹冠上，心神不寧，揣摩著該怎么開口。

之前他覺得，自己來到雲卷界就是第一人，這是他毫不猶豫來雲卷界的原因所在，為采盈會來，但不猶豫不做盤算是不可能的，然而到了雲卷界，這個指望很快就被謝老打破，然後又被周舒踩了一腳，現在則是徹底被碾成塵土了，他已經完全沒了這個想法。

或許，安安靜靜的當采盈的師長，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