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回:江子晏,里昂故事之19點(1 / 2)

權力的體香 hmhjhc 4758 字 2020-12-25

河溪時間凌晨01:00,里昂時間夜晚19:00。

江子晏已經是第四杯這種叫「lepassé」的雞尾酒,灌到自己的喉嚨里了。

他說不清楚是悲是喜,他無法辨別是真是幻,他甚至都有一種恍然如夢的錯覺,只希望時光可以停滯在此時此刻,永遠不要邁進。

他已經不是三年前的陽光大男生了。他已經品嘗過了性愛滋味,這是成熟的標志;甚至可以說,他已經和在一般人眼中質素非常高貴的女人,品嘗過極度美好的性愛滋味。河溪第一女總裁、還有「綰」的頂級模特,他和這樣的女人赤裸相對、恩愛纏綿、激情澎湃,都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還看過女孩子穿嫵媚的情趣內衣來點燃他的欲火;他品味過最醇厚的紅酒來催情;他甚至在眩暈中用冰藍色的液體讓自己飛升到天堂。

但是……似乎這一切,和此時此刻相比,都索然無味、不值一提。

他沉浸在一種他以前從未品嘗過的浪漫氛圍中,里昂那異國的星空美極了,對面的女孩……也美極了。

最重要的是,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一切念想都還純真的時代。

從logenvila出來,他和自己許久沒有單獨相處的小師妹許紗紗之間,似乎有一些莫名的默契火花被擦出來。兩個人都不用做作的,而是真誠的嬉笑著,真的像兩個來法國度假旅行的年輕戀人一樣,漫無目的卻又意興濃厚,在靜靜的羅恩河畔散步……

法蘭西的夜,也有星空……可能是因為這里的空氣比c國好了太多,所以夜空里的繁星,似乎也比河溪城的夜空燦爛了太多。

遠在上萬公里之外,兩個人似乎都有某種需要,也都可以借著這片刻的異國浪漫,忘記在河溪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分分合合,甚至忘記那殘酷而輝煌的巴黎奧運。兩個人都在主動回避那些痛苦的回憶和尷尬的分歧。仿佛,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或者仿佛,他們從來沒有開始過。

那清純可愛、頑皮嬌俏的小師妹許紗紗,嬉笑著在里昂的夜風里小蹦小跳小碎步,迷人,卻讓人難起邪念。那亞麻小襯衫打個蝴蝶結,非但將她清純的小奶包襯托得格外迷人,甚至在不經意間會露出腰間的一小段白皙嬌嫩的肌膚,七分牛仔褲,非但將她的小屁股包得挺翹圓滾,還露出非常可愛的小腳丫,腳踝這里還扎了一條藍色的小絨繩,烏黑的秀發還用一個小發夾扎了一個斜斜的可愛短發辮。比起兩年前來,紗紗明顯又長大了,更漂亮成熟了,所有的曲線細節都已經開始充滿了逼人的性感,簡直讓人忍不住想攬她入懷,狠狠的愛撫和親吻,但是混雜在一起,卻又是滿滿的無暇單純,像一個小妹妹跟著大哥哥出來夜行散步。

她的笑聲在風中盪漾,她的發端在微微飄起,她的涼鞋踩踏著異國的石子路,發出如同踢踏舞一般的節奏點擊。

「看到那個怪怪的屋頂沒?」

「看到那個塔尖沒?給我拍一張照片,把塔尖拍進去啊。」

「好漂亮的星星啊。」

「你帶錢沒?」

「你怎么沒帶房卡啊……丟三落四的。」

一路嬉笑,一路打趣,一路贊嘆,一路如同情侶、友人、兄妹一般的漫無目的的俏皮對話。其實並沒有什么曖昧,兩個人甚至連手都沒有碰一下,但是……江子晏卻覺得自己完全沉醉在這前所未有的浪漫、輕松、快樂的氛圍中,仿佛都要醉了。

時光停滯了?不,時光……倒流了。

仿佛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讓他自己都覺得惡心的關系,那些遠在萬里之外的勾連縱橫從來都不存在。仿佛那些人,石川躍、夏婉晴、劉局長、徐指導、陳處長、豆豆、程姐……都不存在。和這里比起來,河溪要繁華的多,要現代化的多,要奔涌忙碌、車水馬龍得多……似乎,也要讓人厭惡的多。

最好自己和紗紗,能永遠留在這座城市,永遠這么在夜色星空下散步。永遠……

「師兄,你不是吃飯么?我們去吃那家……那家很漂亮。敢不敢?嘻嘻……你現在也算有錢了。」

兩個人走過一座無名的河道小橋,對岸一家臨街的餐館。在這種滿街都是民宿、酒店和古典建築的旅游區內臨街的高檔餐館,裝潢非常有格調,明顯也是價格不菲的所在。許紗紗本來只是開玩笑的,但是一句「你現在也有錢了」,卻在不經意間為兩個人之間本來完美的氛圍,增添了一兩分現實的尷尬。

是的,普通的運動員,怎么敢在歐洲的旅游景區這種餐廳用餐呢?

但是,江子晏現在的經濟能力,確實和兩年前不一樣了。這次來法國,他的口袋里帶有兩張信用卡,任何一張,美金額度都要一萬多。在路邊吃個飯,他是怎么都承擔得起的。別的不說,光晚晴集團每個月劃給他的「代言費」就要五萬多呢。只是這個話題,不太適合他們兩個人罷了。

他不想破壞氛圍,他也看出來紗紗不過是隨口一提,並沒有什么挖苦自己的意思,所以,他把都快要到了嘴邊的「你現在不也有錢了」吞了下去。

紗紗……她現在應該也有一些「特別的」收入吧?

……

法文當然不認識,好在菜單上都有英文注釋,經常要出國比賽的運動,生澀的英文多多少少能來幾句,侍應生似乎也一眼看得出他們是c國人,用緩慢的英文友好的為他們推薦餐點……江子晏隨手點了一份79美金的套餐,許紗紗點了一份40多美金的沙拉;他甚至還裝模作樣的點了一款推薦的雞尾酒,叫什么「lepassé」。

紗紗似乎有心事,又似乎就是那一段難解的心結,讓她回到了那種純潔無暇,天真爛漫的狀態。雞尾酒上來,她甚至調皮的搶了自己的酒,喝了第一杯,真的很像過去的她,老是怕糖分太高不點橙汁,等自己點了,卻又搶自己的喝。江子晏還笑罵她「你要喝自己點啊……怎么喝我的?」,他又點了一杯……

然後,又一杯,又一杯……也許是酒精的作用,讓他有點口渴,也讓他有點情動。也許……還是對面的女孩,是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一處。

對面的女孩,比三年前要成熟了一些,身材更加動人了,好像她的個子也長高了一些,更加的青春靚麗,嫵媚玲瓏,她的眼睛更亮,她的肌膚好像有了某種滋潤,除了原先那種光澤水亮之外,多了幾分牛奶一樣的絲滑;她的笑容……說不清。是依舊那么天真爛漫,還是多了幾分曖昧誘惑?

其實,論容貌、論身段、論那種女性魅力,夏婉晴是沉淀出來的高貴和嫵媚氣質,高高在上俯瞰河溪城也就罷了;而豆豆則是標標准准的「天生麗質」。老實說,真的去評判肌膚的色澤,鎖骨的線條,尤其是考慮到身高、腿型、除了平胸也是一種流行外,豆豆的樣貌確實比眼前的師妹要略勝一籌。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說不清為什么,江子晏就這么看著眼前的許紗紗,又覺得: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一個女孩,可以和她相提並論。

尤其是她的眼睛,依然是那么的清澈……

「lepassé」所能帶來的力量,在她的眼睛里的光芒照耀之下,似乎都不太夠用了。

「紗紗……」

「嗯?」

「你……你……和師兄說實話……你……是不是有……有……男朋友了?」

他是鼓足了勇氣,繞著彎子,裝出大哥哥開玩笑的語氣,才問了這句他其實多多少少知道答案,卻又不敢問出口,甚至問出口了,還是在繞彎子的話。

他並不清楚許紗紗背後的經歷,他可以肯定的是,紗紗「聯絡」上了某些人、某些勢力。他也肯定的是,那些人,那些勢力……不可能是許紗紗的「男朋友」。

但是,他又能怎么問呢?他又怎么開口呢?他甚至都不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眼前的女孩,那純真的眼眸里浮現了一層讓人心疼的陰霾,但是一閃而過,她依舊在保持嬌笑:「切……為什么這么問?不告訴你!那你呢?是不是有過女朋友了?」

她依舊是那么的小女孩俏皮的性格,但是回問的話,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卻讓江子晏一愣,不知道該怎么接口,一種發自內心的愧疚和自我厭棄,好像自己做錯了什么事似的,浸透了自己全身。

是啊,別說許紗紗未必有男朋友,未必有傍大款,未必做了什么人的小情人,即使是真的,自己又有什么資格過問?自己不是和豆豆……何況,自己還和晴姐……?

在紗紗面前,和豆豆的關系,雖然有年齡上的問題,還多少能去面對,和晴姐……他覺得舌頭都是苦澀的,實在需要點什么來滋潤一下。

現實,撲面而來;真相,撲面而來;河溪,撲面而來……

他甩甩頭,他不想去面對這些,他又抿了一口酒液,希望把河溪拋開,找回里昂。但是卻覺得,酒精的力量,已經有些不夠了,他需要……需要……需要一些那個。

他平時是很小心的,但是今天,也許是所在異國他鄉帶來的安全感,也許是自己此刻太需要那種力量和慰藉,太依戀此刻的如夢似幻,只想抓住,不想失去;

他從自己的褲兜里取出一個藍色透明的小瓶子。

那像香水試用裝一樣的小瓶子,是他的秘密……他也好像不怕紗紗起疑心,裝作落落大方的樣子,擰開瓶蓋,將里面只有幾毫升的半透明藍色液體,倒進自己面前的雞尾酒杯。那如同注入瓊漿一般的液體,和層疊幻彩的酒液混合在一起,盪漾起一片流光溢彩,然後瞬間又消逝無形……仿佛從未來到過這個世界。

「師兄?這是什么啊?」紗紗明顯有點驚訝他的舉動,還有點關心……

「沒什么。昨天在集市買的香精……來法國玩么,總要試試口感……」他含糊著搪塞,抿一口那酒液,芳香入口,哪怕只是心理作用,一股力量都已經浸透了自己的咽喉,從自己的喉管的內壁滲透到自己的全身……甚至,自己好像都不在乎能不能騙過紗紗。

如夢似幻,力量,感覺,信心,宣泄……這就是他要的感覺。他只是需要一些狀態,一些勇氣,他不想回到現實世界,只想永遠停留在里昂的星空下,此刻的氛圍中。那瓶幾毫升的液體應該可以幫助到他。

他的話音,都更加沉穩、磁性、連貫起來。

「我是談了一個……是和那個叫竇斕的,藝名叫豆豆的,是個在晚晴集團做模特的女孩子……是有過來往。不過……我們現在分開了。」

許紗紗的眼角,是不是抽搐了一下?她笑得依舊燦爛,仿佛是一種小女生八卦一般的口吻:「原來是真的啊?我還以為是謠言呢!不過什么啊?那個豆豆……可是真的漂亮死人了。怎么會有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哦。嘻嘻……算你有本事咯。到什么程度了啊?不對哦,她才十五歲吧?你是不是禽獸了啊?哈哈……難為師兄你其實也還年輕,但是將來你們要是結婚,都可以算是老夫少妻了吧。哈哈……不過她個子那么高,你們在一起過日子般配么?哈哈……開玩笑的啊……」

有本事?夫妻?結婚?在一起過日子?

江子晏撓撓頭,也許是心理作用,也許是那液體和酒精混雜在一起,已經給了他足夠的力量和坦然,苦著臉傾吐著心聲:「結婚……?想什么呢?她可……和我們不一樣,她……還那么小,真的只是貪玩,她並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有些人,和我們……就是不太一樣的。何況,那些垃圾媒體現在都報道出來了,隊里早就找我『談』過了,我們……也就不來往了。這也就算是……順其自然的斷了吧。其實我在她面前,本來也沒什么的……」

這些話,自己也反復咀嚼過,但是從未說出口,甚至對自己,都從未說出口,現在對著自己的師妹,自己的傳說中的couple說出來,他好像自己對印證了什么……臉上也有苦澀的笑容。他心中的苦悶,又能對誰傾訴呢?和紗紗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不過是借著和小師妹這短暫的相處時光,來當成一種自由散漫的宣泄。老實說,豆豆在性愛方面,帶給他的快樂,還不如晴姐,但是和豆豆在一起,他的那種自由、高大、得意,自己放縱自己的感覺,卻也讓他回味不已。最近和豆豆斷了來往,他其實多少是有些失落的。

但是……對面的女孩,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有些躲閃?她是想問自己更多?

還是想回避這個話題?還是……

江子晏一時也吃不准,自己該不該和許紗紗說這些。

「師兄……」

「嗯?」

「我記得,你……那時候不是說過,你想過退役么?」

「是啊……」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看成績吧,如果是最後一屆了,肯定要考慮退役的。」

那清秀的女孩眯起了一對剪水美目,托著她有點肉肉的下巴,仿佛透過櫥窗在觀賞里昂的街景,又仿佛是在眺望更加遙遠的遠方:「是不是……等退役了以後,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等那時候,隊里就管不了你了,你還可以和你那個豆豆,在一起的?」

江子晏知道她誤會了,臉微微一紅,卻也不想辯駁什么,咕咚咕咚把酒杯里剩下的酒液一飲而盡,一股暖暖的熱流立刻順著血管盪漾到了他的四肢,打個個酒嗝,說:「人……到什么時候,都不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許紗紗也只好嘟著嘴巴,托著腮幫子點頭:「嗯。說的也是……唉,今天是真的累了,腦子里都是胡思亂想的……」她居然真的晃悠晃悠了小腦袋,好像要把什么煩惱甩出去似的:「我知道,師兄你也挺累的。這次奧運賽完,還有下一次么?又是四年?……」

江子晏搖了搖頭:「我除非能拿到獎牌,否則可能不會再有四年了,國家隊競爭那么激烈……你也許還可以……但是也要拿到獎牌再說。我聽說,你已經在河西大學報了名,會參加這次河西大學的『少年班』?」

許紗紗立刻苦了臉,咬著下唇,又吐吐舌頭:「我也沒辦法,這是……省里的好意,我也不好說不去。其實難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