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排幫之主(1 / 2)

夢回天闕 紫屋魔戀 6752 字 2020-12-26

突然,絳仙知道要糟榚了!自己身上穿的衣裳,是從那老沙的包袱里翻出,表面上看來雖沒什么異狀,在那老沙的熟識人眼中,卻頗有可能出問題;加上這兩個老者表面上不露鋒芒,但其舉手投足在絳仙眼中,卻看得出來,兩人武功都頗為不弱,那賬房先生般的老者,武功還更好一點。只是若從儀表和談吐看來,兩人應該不是邪派人物,莫非…莫非是老沙的部屬、排幫中人?

絳仙才正想著,那兩人已走了過來,坐到了絳仙兩側,夾著再不讓她有逃脫之機。

「這位姑娘請了,」那賬房先生吹了吹胡子,微微一笑,「在下草名管桓,這位是我老友范達理,我兩人都是排幫門下,忝居長老之職。見姑娘身穿服色,系本幫幫主的慣用服裝,故此冒昧請教,不知姑娘與本幫幫主有何關系?若是方便,還請姑娘賜教,管桓感激不盡。」

「這…」雖知該來的總要來,但一時間絳仙卻被管桓這樣開門見山的問法弄了個倒噎。一來前面幾日的經過,實在羞的令人難以啟口;二來老沙已經身亡,雖說他和羅維等人一丘之貉,就弄死了也不虧,但絳仙可沒那么笨,若她直接告訴老沙的部屬,老沙是在縱淫之後脫陽而亡,一來這話大削排幫面子,二來沒個旁證,天曉得兩人會不會干脆殺人滅口,以維排幫名譽呢?但要臨時編個唬得過去的理由,可也並不容易,這兩人身為排幫長老,怕也沒有那么容易騙過。

正當絳仙沉吟的當兒,那貌相粗豪的范達理可忍不住了,雖說幫主沙圖向來就有個每年失蹤十來天的習慣,無論他們怎么急也找不到人,總要等他自己出現,才能處置幫務,可現在偏偏就在他不在的時候,那天門的白寧楓又過來找麻煩,更是一幅明知沙圖不在的樣兒,竟是指名找他,完全不屑旁人,弄得排幫的四大長老又氣又怒,又知天門絕惹不得,范達理乃四大長老中最是粗率直爽的人物,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發現有關幫主的線索,卻又吞吞吐吐,那受得了?

「有線索就說,別這么吞吞吐吐的!」一拍桌子,杯盤似都被彈了起來,不住叮叮作響,卻比不上范達理的聲音那般大,震的客棧里頭一時再沒人敢出聲,只嚇得掌櫃和小二一陣哆嗦,暗地里互相推來推去,想過來勸阻卻又不敢,「有什么該說的就快點說,老范這兒聽著哪!」

心中正想著該怎么搪塞,冷不防被范達理這么大聲一吼,一驚之下的絳仙當場就嚇得哭了出來,她在山上相處的師伯和師父都是文雅人物,就算生氣也不會大聲,絳仙以往可從沒被這樣當面吼叫過,又兼心中有事,一嚇之下她的淚水再也忍受不住,差點整個人都要怕的縮了起來。

「哎,別哭別哭,他不是故意的,姑娘千萬別怕,別怕啊!」原本看絳仙身帶長劍,見她舉止也知是武林中人,管桓可沒想到這小姑娘膽子這么小,給范達理大聲一嚇,當場就哭了出來,登時鬧了個手足無措,想拍拍她的背加以安撫,又怕受人誤解,只能在桌底小踢了范達理幾腳,「是他不對,不該突然大聲,嚇到了姑娘。老范,看你干了什么好事,還不向人家姑娘道歉?」

「對…對不起啦!是老范忍不住氣,嚇到了姑娘,千萬見諒,見諒啊!」沒想到才一大聲,這小姑娘已嚇得哭了出來,梨花帶雨極惹人憐愛,原本氣滿胸膛、一幅虎威雄猛的范達理登時泄了氣,忙不迭地向絳仙道歉。自己是何等身份?若傳了出去排幫的長老竟當眾大聲威嚇,把個小姑娘嚇得哭了出來,這恃強欺弱的丑名,可一輩子都擺脫不掉了。「別哭…別哭了,好不好?」

看絳仙仍在抽抽噎噎地哭著不休,范達理雖道了歉,也不過將絳仙的哭聲收小了而已,那淚水一時間還止不住,連話都說不出口,管桓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樣鬧下去可怎么得了?偏偏他還沒想到辦法,哭泣中的絳仙一個不慎,袖子在桌上一磨,裂帛聲起處,一枝金光燦爛的東西落到了桌上,是個雕刻精細的小人像,手持長篙,一幅正在擺渡的樣兒,只看的管桓和范達理眼光瞪直,連絳仙在一邊哭都不管了,兩人真沒想到,這排幫幫主的信物,竟會藏在絳仙的衣內。

心中暗嘆,這也是司命造化安排,想了一會兒,管桓這才將話兒說出口,還一邊伸手輕扶絳仙,另一邊的范達理也伸出了手來,兩人看似客氣,實際上卻是暗運功力,絕不允許絳仙有任何逃脫的機會,「敝幫幫主失蹤了數日,幫中一陣亂,好不容易發現姑娘身著幫主的衣飾,是以一時發急,冒犯了姑娘,不知管某能否請姑娘到排幫走一遭,好生向姑娘賠禮?」

看到絳仙邊哭邊點了頭,管桓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桌下又踢了范達理一腳,而范達理呢?絳仙的哭泣聲已弄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明知理虧的他也只能一邊挨管桓的腳踢,一邊向絳仙賠禮,誰教自己老是這么粗口大聲?這樣弄糟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老讓管桓來收拾殘局。

待得回到排幫分舵,三人辟室密談,聽著絳仙編出來的故事,管桓和范達理眉頭愈皺。這也難怪他們,當從這小姑娘口中聽到,她從客棧中被擄,待到清醒之際,人已在一處溪畔,正見沙圖和兩個高手相爭,他雖使出全力,搏殺了那使鑌鐵棍和使羅網的高手,卻也傷重不治,由絳仙為他火葬發放,骨灰送入溪中散入江河的消息,身為幫中長老的他們,要不皺眉頭也難了。

「原來…原來是這樣…」范達理和管桓對望了一眼,已猜到了大概,他們也知幫主和『無影天羅』羅維與『南陽一怪』單則頗有交情,加上沙圖又頗好女色,一失蹤多半是在一起,看來八成是三人連手劫了這小姑娘出來,卻為了女色而大起沖突,最後同歸於盡。事後躲在一邊的絳仙雖得自由卻無衣可穿,也只有先翻出沙圖的衣服穿上,回來尋自己的包袱兵刃,這才遇上兩人。

雖說是幫主之尊,但其實四大長老對沙圖的好色早有煩言,聽到他身亡的消息,卻也沒怎么想為他復仇,反正對方也已身亡,加上絳仙話語中對排幫頗有回護,隱隱有將事情歸於她被兩人所擄,沙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樣兒,便是傳了出去,倒也不損了排幫威名。但別的不說,該如何應付天門白寧楓那邊的需索,卻也是一大麻煩。「這下子…哎…麻煩可大了…」

眼神一轉,管桓突地計上心頭,「絳仙姑娘若是無事,能否到本幫總舵盤桓兩日,受我等招待如何?幫主身亡的消息茲事體大,關系幫中人心沉浮…嗯…這個…」

「這…這樣也好…」原本就在心中打算,一直對該不該去武夷處尋找鄭平亞等人這事情拿不定主意的絳仙,雖不知管桓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不過倒也是個去處,反正能拖就拖,做下決定的時間能排得愈晚愈好。「就有勞兩位前輩了。」

直到到了排幫總舵,絳仙這才知道,管桓這家伙別出心裁,竟和四大長老商議,共推絳仙為幫主,去應付白寧楓!反正排幫內事幾年來也是由管桓等人操辦,只要應付得好天門,絳仙這幫主倒可以做得輕松。不過若非四長老都較白寧楓年長,在這心高氣傲的年輕人面前實在拉不下臉子,怎么也做不到對他低聲下氣,幫主之尊竟是你推我讓,怕再幾輩子也輪不到絳仙來擔當。

不過這一招也是錯有錯著,當白寧楓的大駕浩浩盪盪地來到排幫總舵時,發覺排幫的幫主竟換成了個初出江湖的小姑娘,也不由得吃驚,原先拿准了對付沙圖的計劃再排不上用場;加上絳仙雖是稚嫩,聰明的她言語方面卻頗不吃虧,偶爾還裝成個年幼無知的樣兒,應付不過就耍賴以對,白寧楓雖是後台硬挺,卻也不願落個當眾對小姑娘逞威的惡名,言談之中雖沒怎么吃虧,但要說到對排幫多加需索,每年要他們多獻幾斤金子,卻也被堵得嚴嚴實實,只有負氣以歸。

好不容易送來了白寧楓,眼看時已入夜,絳仙回到了大廳,坐回了上首,招呼跟在身後進來的四大長老也落了座。

「還真是好不容易,你說是不,管前輩?」

「幫主客氣,叫我管桓得了。」一邊躬身施禮,管桓一邊在心中暗自驚嘆。原本當日他之所以擁絳仙為幫主,一方面是因為自己並不想去面對盛氣凌人的白寧楓,二來也是為了和絳仙原無牽扯,若絳仙說錯了話、弄壞了事,以四長老連手之能,隨時可以廢她再立他人,同時也可向白寧楓交代,什么『因為她身擁幫主信物,這是老天旨意,要她攝幫主之位』的話,全只是虛言。

沒想到這才被范達理一句大聲,便嚇得哭泣不止的小姑娘,在面對白寧楓看似有禮,實則咄咄逼人的言談當中,竟是言笑晏晏,間中夾幾句小女兒的耍賴不依,弄得向來頤指氣使的白寧楓,竟也拿她沒法。在他看來,絳仙雖說還算稚嫩,但著實聰明伶俐,加上年紀雖輕,卻善於利用這種嬌稚之態,原本只打算應付一陣的他,此刻竟也想干脆就立她作真正幫主算了。

何況絳仙雖是稚幼,卻也有一點好處,和幫中錯綜復雜的人事關系全無關聯,正可讓四長老大刀闊斧干事,掃除以往沙圖在位時搞出的一堆麻煩。一邊想著管桓一邊暗地向坐於末座的中年文士飄過了眼光,只見他的眼神直直地盯在絳仙身上,全然一幅難掩色心的神情,眼中不僅全沒有對於幫主的尊重,甚至一幅只想拿絳仙上床的表情,連絳仙都有點難耐,不由得撇開了眼睛。

這中年文士乃是四長老之末,年才剛過四十的風采旬。雖說在幫中的資格極老,但原本以他的年齡,是絕沒可能列於長老之中的,但前任長老乃是他的長兄,對排幫功業豐偉,雖說和沙圖頗不相合,沙圖卻也不敢輕動他的長老之位。但自他前年意外身亡之後,沙圖全沒芥蒂地力舉他任長老之位,管桓等人原沒意見的,但風采旬自繼任之後,風流自喜的他作風和長兄全然不同,和沙圖可說是臭味相投,合作無間地力抵其余三人在幫中的影響力,三人對他自是頗為不滿。

「禮不可廢,何況四位年齒都遠在絳仙之上,爾後私下相見,請容絳仙尊稱前輩,公事上再論上下如何?」

「這樣…這樣也好…」一邊應著,管桓輕輕地、帶警告性地咳了一聲,總算把風采旬的心神給拉了回來,一觸到其余三位長老帶責備的眼光,風采旬暗吞一口氣,低下了頭去,沒有了一向護著他的沙圖,要他自力去面對其余三位規行矩步的長老,風采旬可連大氣都不敢哼一聲。反正他容顏俊挺,這新任的女幫主又是個小姑娘,兼且眉眼中暗含嬌媚春光,顯是已經人道,早嘗過了男女間的美味,以他的條件,日後可大有機會將她掌握得服服貼貼,也不用先急在一時。

嘴上不說,其實三位長老認識他許久,早就猜到風采旬打的是什么主意。其實江湖兒女率性而為,男女間事看的倒是不重;何況本朝不重夷夏之防,一般人對男女之間的性事並不避諱,雖說數十年前大亂之後,逐漸有排胡的情形發生,但這方面的影響,也還沒傳到江湖中來,即便風采旬真打著弄絳仙上床的主意,若是你情我願,三長老也沒有插入的余地,只是權色向來難以分家,若讓風采旬控制了幫主一方,在幫中獨攬大權好來攪風攪雨,管桓等人卻是不能不防。

看到風采旬的神色,彷佛渴想一口將絳仙吞下肚去,對他的心思絳仙倒非全無所覺,不過管桓等人也不是毫不曉事,自己看來並不需要多所擔心。雖說是糊里胡塗地被送上幫主之位,但對絳仙來說,卻也是恰得其所,若因著這兒的事,暫時免除面對鄭平亞,倒也還好;何況若因著自己的關系,讓排幫從天門的盟友轉向協助鄭平亞,對他而言該也是件好事吧?

一邊想著,絳仙一邊輕聲細語,將四人的注意力轉了回來,「絳仙原也是武林人,雖說因緣之下任了排幫幫主,這事卻也不能不回報師父。若四位不嫌,是否能派個人代絳仙傳信?」

「這是當然,」范達理笑了笑,從那日把絳仙嚇哭之後,這豪漢頗懷歉疚之意,不只言談之中特別恭順,連遇事時也是第一個出言幫絳仙的,絲毫沒把絳仙當外人看,「幫主富貴不忘本,確實是我輩中人,還請幫主修書,達理立刻派人傳信便是。」

看到管桓神情微窒,絳仙微微一笑,她也猜得出他在想什么,若絳仙趁此機會,將師門的勢力導入了排幫,又變出一派勢力,對排幫內部已是錯綜復雜的人事狀況,只會弄得更亂。絳仙也不出口解釋,只是對范達理再作交代,「敝師門位處偏僻,范前輩所派之人得找個伶俐些的,以免在山中迷路;喔,還有,這封信傳了上去,絳仙的師父和師伯雖絕不會下山管絳仙的事兒,但絳仙在山上還有個妹子,性子頑皮,多半會趁機來幫里玩玩,還得煩請帶份地圖上去。」

聽絳仙這么說,管桓一邊放松了表情,一邊卻在心里暗忖,這小姑娘還真能鑒貌觀色,一眼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還在話語之中暗示他,絳仙的師門絕不會管到排幫里來,最多是來個她的小妹子,到幫里來玩玩罷了,絕無奪權念頭。這思慮周全的模樣兒,還真有點幫主的味道呢!

「今兒個算本幫運氣,」轉過了話題,絳仙緩緩道出了心中疑惑,「那天門的白寧楓白大堂主言談之中,頗有點兒緊抑著不敢放肆,全不像傳言中那般盛氣凌人,倒不知是何緣故?」

「這個嘛?」管桓微微皺眉,對絳仙這理所當然的疑問,卻沒什么把握回答清楚,「據說是因為前些日子,天門門主楊干之子楊逖冒犯了天門盟友,在陰堂主建言之下,楊逖給楊干依天門門規狠狠地揍了一頓,以儆效尤,所以其余人等在出差的時候才提心吊擔的,不敢多所囂張。」

「陰堂主?」

「啊…就是陰京常陰堂主,」管桓微微一笑,「以往和本幫的聯絡,都是由陰堂主處理,這人年紀比風長老大些,處事老練,待人也客氣,比起那白寧楓可真是天壤之別。」

「原來如此。」並不想讓他們感覺到,自己是在打探天門的情況,絳仙忙轉了話題,「忙了一天,大伙兒都累了,就先歇息吧!等明兒個絳仙再向眾位前輩請教幫內事務,還請指教。」

月光正見當空,柔和的月光灑下,聽外頭的打更聲,該是已近三更了。

不知怎么著,或許是因為得到了信息吧?不只鄭平亞和趙平予都回到了玄元門,連絳雪都要來這兒了,也不知心中是興奮還是其他,想睡也睡不著、索性起身散步的絳仙緩緩前行,在總舵中晃呀晃的,走到了一間窗里面還映著光的房間前面,想要敲門進去,卻不知怎地總有些猶豫。

若換做在玄元門時的絳仙,雖沒有妹子那般佻皮,生性也是活潑潑的,若是同樣的夜里玉真子房內還亮著燈,怎么說她也會找理由鑽進去,探探師父到底在做什么;但現在卻不一樣了,雖說絳仙並不想因為身為一幫之主,行事作風就變成個學究一般,雖說幫主主去探探熬夜的屬下乃人情之常,但終究是男女有別,她一個女孩子家,怎么樣也不好探進其他男子的房間里頭去。

男女有別…一邊想到這句話,絳仙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若換了以前在山上,她反正可裝個幼小樣兒,就算是男子的房間也照闖不誤,元真子也由著她;可現在絳仙頗經人事,不但經歷了好幾場風流陣仗,甚至連床笫之間盜取男人功力、殺人於無形的陰功都練了,死在她肚皮上的武林高手也不只一個,現在卻是連走進一個男人,還是自己屬下的房里探班,都要頗犯躊躇。

本來絳仙根本不必這樣小心謹慎,一來自己年紀幼小,四大長老除最年輕的風采旬之外,每個都比自己大了至少四十多歲,根本就不用顧忌這么多;二來自己這幫主雖全靠四大長老扶立,在排幫中全無威望可言,但總是名義上的幫主,四人就算真對自己有色心,表面上總要客客氣氣,絕不可能對她強來;再說以絳仙的床上功夫,他們即便強來,也保證讓他們吃不完兜著走。

不過絳仙在入主排幫之前,連著兩三天都承受了平常女子難以想象的淫風邪雨,雖因奇緣巧遇練了陰功,除失身外倒沒真失去了什么,但絳仙的芳心卻也頗受創傷,一時間倒還不想惹上男女關系;二來自己既再不可能和鄭平亞配合,就該在他對抗天門的大願上多加協助,既有排幫之力為後盾,她可不願隨便多事,若是惹出了什么麻煩,弄得和排幫關系不好,到時候幫不上鄭平亞的忙,這可絕非絳仙心中所願,是以她行事特別小心謹慎,生怕不小心就搞壞了關系。

「外面是那位?若有重要事情就請進來。」似乎是聽到了絳仙的嘆息,屋里的管桓發了聲,「若非太重要的事,就等明兒個再報,早點去休息吧!夜都深啦!別在外面亂晃,當心著涼。」

「既是夜深了,若沒那么多要緊的事情,管長老也該早點歇息吧!光會要本幫主先睡,自己卻在這兒猛熬,教我怎么放心?」聽管桓的話意,知他多半是把自己當成了那個沒事到處亂晃亂巡的幫中下屬,絳仙微微一笑,順著管桓的話,關心中微帶著點少女嬌嗔的頂了回去,伸手輕輕地叩了叩房門。

若換了平日,絳仙對四位長老都是敬禮有加,除非公開場合,否則絕不擺幫主架子。只這回可不能這樣放松了,管桓在四長老中年紀最長,頗有春秋,又是歷代幫主最為倚重的老臣,許多事務都壓在他肩上,偏偏生了個和三國時諸葛孔明一般的事必躬親的性子,若絳仙不以幫主之名壓他一下,只怕這責任心極強的老前輩還真會沒日沒夜地熬著,怎也不肯主動去休息呢!

「幫…幫主!屬下不知幫主駕到,言語失禮,還請幫主恕罪!」聽到絳仙的聲音,任管桓向來自詡處變不驚,也不由得嚇了好大一跳。這新任幫主雖是四大長老所共立,與幫中毫無淵源可言,幾乎可說是四大長老的傀儡;但正因如此,他身為四大長老之首,更不能在言語外表上失了禮節,否則幫中諸人還有誰肯聽絳仙的命令做事?連帶著在絳仙背後操控的四大長老的話也要隨之打個折扣,天門這強鄰正虎視眈眈,若此時幫中分崩離析,這罪可不是隨便就擔得起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