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銀雙抓(1 / 2)

棍王巴大亨 松柏生 6697 字 2020-12-26

也不知經過多少時侯,巴大亨悠悠醒轉,只覺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偷眼一瞧,卻見一條黑影蹲在身旁。

他還沒弄清是怎么回事,對方己有所覺,但聞嘻嘻笑道:「你倒是活過來了,媽的!你真窮哩!」

「哇操,啥米意思?」巴大亨立即撐起上身,叫道:「喂!究竟是何方神聖,在本大亨身上亂揩油?」

「無意救你的人,媽的,你說話小聲一點好不好,你身上連一分錢都沒有,還好意思自封為『大亨』的!」

巴大亨一聽對方話聲中還帶著童音,料想他年紀可能和自己差不了多少,便笑道:「我姓巴,名大亨,如假包換!」

那人漠然道:「媽的!真衰,辛辛苦苦挖了老半天,不料卻是你這個活寶,這下子喝不到酒了!」

巴大亨聞言方知自己卻遇上了一個盜屍賊,往頸後一摸,嘿!金鎖片不見了,心中有數,立起身子,躬身道:

「兄弟!多謝你的救命大恩大德,下次我若是有錢,一定會好好的請你吃個飽,喝個爽,好不好?」

那人一見巴大亨似欲下跪,立即上前架住巴大亨的身子,笑道:「算啦!以後在哪兒碰面再算吧,我走啦!」

巴大亨笑道:「謝啦!待會兒見!」

那人罵道:「媽的!誰稀罕再見你這窮鬼!」

言訖,身子似電逸去!

巴大亨卻低聲算著:「十……九……八……七……」

當他數到「三」時,突見一個身材細長的少年人氣急敗壞奔了回來。

巴大亨輕笑道:「兄弟,你這身輕功令人佩服!」

那人手一伸,喝道:「拿來!」

巴大亨佯作不知,問道:「什么東西呀?你方才不是已經在我的身上搜查得十分澈底了嗎?」

那人怒道:「媽的!你到底是肯不肯拿出來?」

巴大亨雙手一攤,笑道:「相好的!你在生什么氣,我根本不知道你掉了什么東西,這樣吧!究竟是什么東西,我幫你找!」

「媽的!跟你侯大爺裝蒜!」一掌劈出!

巴大亨身子一飄,閃過來掌,笑道:「有話好說,凶什么嗎?」

「好!我跟你說!」雙手交互劈出。

「哇操!你跟我耍陰的呀!好!是你先動手的,莫怪我辜負你的救命之恩,看我的『捉泥鰍』!」

只貝巴大亨右手一伸,少年人右手彷佛自動送上去般,被巴大亨牢牢捉住,全身力量突然消失,滿臉痛楚!

巴大亨松開手,笑道:「相好的!君子動口不動手,我給你一個建議,咱們還是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此較好!」

姓侯的少年人邊撫著右手,邊恨聲道:「媽的!形勢此人強,既然栽在你的手中,姓侯的沒有話可說,你吩咐吧!」

巴大亨掏出鎖片及一個布包,笑道:「哇操!你有了這么多錢,不但偷本大亨的東西,而且還在裝蒜叫衰哩!」

姓侯的干笑一聲,紅著臉查視布包里的東西。

巴大亨罵道:「哇操!你那對賊眼還在瞧什么?『安』啦!若要偷東西,我早就不會掏出來還你啦!」

姓侯的紅著臉將布包揣進懷中,尷尬的笑道:「多謝大哥寬容大量,我侯芷服了你啦!

敢問大哥尊姓大名?」

巴大亨卻哈哈大笑不止!

侯芷莫名其妙的直瞧著他。

好半響,巴大亨擦擦眼角淚水,笑道:「哇操,竟把淚水也笑出來了,你真有意思,人長得似猴子,姓名亦叫猴子,哈……」

侯芷紅著臉道:「大哥,你聽錯了,芷是草葯『白芷』的芷,並不是猴『子』的子,媽的,要去『戶政事務所』改名啦!」

巴大亨笑道:「白芷的芷,那是女生的名字呀,哈……」

這一次,巴大亨笑得更凶了,居然抱著肚子又笑又跳的,使得侯芷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直搔頭不已!

真像只猴子。

好半晌,巴大亨吐了囗長氣,道:「哇操!笑得真過癮,好久沒有如此『爽』了!我姓巴名叫大亨,今年十七歲,你呢?」

侯芷喜道:「我十六歲,這下子你真的是我的大哥啦!」

稍頓,侯芷問道:「大哥,究竟是誰把你活埋的?」

巴大亨怒道:「鬼手崔仁干的好事!」

侯芷喃喃念道:「鬼手崔仁,沒聽說過呀?」

巴大亨道:「沒關系,地球是圓的,總有一天會再遇上他的,哇操,到時候看我如何修理他?哼!准叫他爽歪歪的!」

侯芷卻仍低頭苦思著!

巴大亨突聞一陣衣衫破風聲,立即道:「侯兄,你如今意欲何往?」

侯芷突聞此言,直覺的道:「刨墳。」

「刨墳?刨誰的墳呀?」

侯芷回過神來,心中雖奇怪巴大亨怎么突然改變話題,但又不好意思發問,便答道:

「此地大富翁蔣瑞生女兒的墳。」

「哼!」一條纖小黑影忽由柳樹後面現身出來。

「哎呀!鬼!」巴大亨佯裝害怕的躲在侯芷身後。

只見那是一個紫衣少女的身形,臉上還蒙有一方面巾,僅露出兩粒朗星似的眼睛,直注視著二人。

紫衣少女蓮步姍姍,好像腳不沾泥,夜風拂動她的衣裙,飄飄然令人不知她究竟是仙?

是鬼?

看來她步履從容,實則十分迅速,剎那間,便來到二人丈許之地,只聽她冷笑道:「盜墓賊,你要盜誰的墓?」

侯芷知道麻煩來了,但見對方是個女子,而且手無寸鐵,因此並未將她放在心上,笑嘻嘻道:「嗯!蔣瑞生那奸商蔣紅櫻的墓!」

紫衣少女冷哼一聲,冷冷地道:

「哼,才學得陸三元老鬼幾手鬼玩意,就敢胡亂盜掘人墓,也不怕連人被送進墓里去,若敢去盜蔣紅櫻的墓,看我不活埋你才怪!」

侯芷被對方一囗道出自己的師承,而自己卻仍看不出對方半點來歷,心中不由得驚凜不己!

年輕人氣盛,心中雖驚,囗中仍道:「要我侯芷不盜墓,你也得拿幾手真功夫來,光說不練,是不行的!」

「好!要死那很簡單!」紫衣少女話聲一落,一步就沖前半丈,右袖一揮,五道晶瑩似的光輝脫袖而出。

「銀甲飛抓?」侯芷不由得駭然大叫出聲,一折身腰,向右斜躍丈余後,才勉強避開銀光籠罩范圍。

巴大亨佯裝不懂武功,一見侯芷躍開,立即連滾帶爬老半天,方爬起來,道:「哇操!

真厲害,差點就掃到『風台尾』。」

紫衣女精眸一閃,兩道寒光射到他的臉上。

此時,侯芷又迅速地由衣袖抽出一柄小鏟,罵道:「媽的,你這個『恰查某』,真『』哩!看我這一招!」

侯芷一舉手中那柄長約一尺,闊約四寸的鴨嘴鏟,舞動起來,但見在繁星之下,發出閃閃光輝。

紫衣女左手一揚,又是五道金光離袖飛出。

「當」的一聲,金光銀光,同時縮同羅袖,侯芷那柄短鏟已被震成碎片,嚇得他疾奔柳樹後,破囗大罵道:「賤婢,可敢報個名來。」

紫衣女「哼」了一聲道:「要你命時,再告訴你!」

侯芷罵道:「你要大爺個鳥……」

語聲末落,紫衣女一聲嬌叱,身去如風,卻聞侯芷在遠處笑道:「媽的,你只學到老麻姑一半功夫,還早得很哩!」

紫衣女一氣之下,身形加運飛射,轉眼沒入夜空。

巴大亨佯裝不懂武功,在旁看侯芷逗弄那紫衣少女,暗暗發笑不止,心知紫衣少女在追不到侯芷後,必定再回來,便佯嘆道:

「天妒紅顏,遽爾隕殮,幸好天降女俠前來阻擋,否則若被冒然挖掘,豈不脂零粉褪,鬢亂釵空,赤身……」

「書呆子!」這聲嬌叱,使得他把沒說出來的話了回去,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窈窕身形站在面前。

巴大亨佯罵道:「姑娘真會嚇人,把小的嚇了一跳。」

那女子笑道:「鼠膽也此你的大,誰教你在這兒咒人?」

巴大亨暗罵道:「哇操,你這『查某』竟把本大亨比成老鼠了,好!本大亨就要你要到底啦!」

巴大亨問道:「姑娘不是追我恩公去了嗎?」

紫衣女道:「是又怎樣?」

巴大亨昂然喝道:「我恩公怎樣了?」

紫衣女漠然道:「當然是死了!」

巴大亨怒喝一聲,張臂猛撲。

紫衣女「噗」一聲笑,柳腰輕折,己閃過一邊,巴大亨一撲不中,回身再撲,厲聲罵道:「我與你這心狠手辣的賤婢拼了。」

「哼!憑你也配,你還是在一旁『稍息』比較妥當些!」紫衣女囗中雖是嬌聲俏罵,卻不還手,只是輕松的閃躲著?

巴大亨佯裝累得滿身大汗,氣喘如牛。

紫衣女退遠數丈,挪揄道:「你還有力氣嗎?」

巴大亨恨聲道:「別太『慶』(神氣)!」

紫衣女笑道:「喲!真的生氣啦!」

巴大亨怒道:「小心點,日後我會替恩公報仇雪恨的!」

紫衣女嬌笑道:「我以為你要說什么哩,你少作夢,我會留下你這條小命讓你將來替別人報仇嗎?」

巴大亨佯嚇得同身拔步!

然而,一步還未跨出,忽聞一聲輕哼,微風由側面掠過,前面三尺不到之地又出現一個窈窕身影。

那身影格格嬌笑不已!

巴大亨驚得急忙回頭就走。

「給我站住!」紫衣女身影一飄,又攔住他的去路,冷笑道:「書呆子,要不要吃個耳刮子?」

巴大亨厲聲道:「士可殺!不可辱!」

紫衣女道:「哼!假如我偏要辱你呢?」

這一問,頓把巴大亨問得噤囗無聲。

但那紫衣女並不輕易放過,接著又道:

「你打不贏,跑不脫,逃不了,我若要辱你,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不!這對你這個書呆子,可說是辱之不武!」

巴大亨怒喝道:「你有本事就把我殺了!」

紫衣女笑道:「你想我殺,我偏不殺!」

巴大亨又噤囗無言。

紫衣女端詳他一陣子,笑道:「看你既聰明又英俊的,怎么學習野人在穿獸皮,真是文不文,武不武的!」

巴大亨暗罵道:「哇操!吃起本大亨的豆腐來啦!巴大亨呀!多忍耐些,日後再連本帶利賺回來。」

便冷哼一聲,沉著臉不語!

紫衣女笑道:「別氣啦!盜墓賊未死。」

巴大亨喜道:「真的?」

紫衣女道:「我為什么要騙你?」

巴大亨想了一想,搖頭不信的道:「死,也是你說的,未死,也是你說的,我怎知那一項不是騙我的?」

紫衣女微微一笑道:「不提這些了!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巴大亨沒好氣的道:「巴大亨!」

紫衣女搖頭道:「人挺秀氣,名字卻很俗氣,唉!」

「哇操,本大亨這名字最響亮無比了,你這『恰查某』不但不懂得欣賞,反而胡亂批評,記住了,下回一起算帳?」

心中雖如此想,卻閉囗不語!

紫衣女依然笑道:「我姓施,名叫紅英,英雄的英。」

說到這里,轉望巴大亨一眼,又道:

「蔣紅櫻,是我的師姐,聽說她被父母逼嫁,自殺死了。不過我知道她會自已閉氣,偽裝身死。」

「今大早晨,她被葬在那座墓里,我待到深夜三更,想來挖墓救她,卻見那小子己挖開墳墓,救出了你!」

巴大亨怒道:「他不叫小子,他叫侯芷!」

「猴子?那不是此小子更難聽了嗎?嘻嘻……」

「哇操,你……唉!」

巴大亨真是氣炸了,但又不能不忍!

施紅英恨聲道:「侯芷是陸三元的徒弟,並不以盜墓為生,不知他看中我墓里有什么東西,居然來挖墓!」

「你墓里?」

施紅英楞了一楞,隨即啞然一笑,道:「是就是,沒什么了不起的,但我實在姓施並不姓蔣,信不信由你。」

巴大亨知道必另有原因,否則對方無須裝死,而且一囗咬定姓施,反正這事與自己無關,不問也罷。」

何必抓一條蟲,在屁股動呢?

突聞施紅英問道:「你姓巴,認不認識巴凌宇?」

「巴凌宇?」巴大亨好似踩到火葯一般緊緊抓住施紅英雙手急聲問道:「巴凌宇,你知道巴凌宇的下落嗎?」

施紅英紅著臉甩開巴大亨的手,道:「聽過他的大名,卻沒有見過面,怎么?你和他有親戚關系呀!」

巴大亨頓足道:「哇操!真是急驚風遇上慢郎中,我的大小姐,他是我的老頭,你快告訴我,他的下落吧!」

施紅英懷疑的道:「不對!不可能!」

這句話立即震醒了巴大亨,暗忖道:「哇操!我怎么如此沉不住氣,差一點就露出了馬腳,小心些!沉著點!」

當下,笑道:「施姑娘,什么事不可能呢?」

施紅英道:「巴大俠一套回光劍法曾經威震武林二十年,你不但不會,而且幾乎被人活埋而死,難道你也像我一樣?」

巴大亨詫道:「姑娘,我自幼即被收養在山上,根本沒有見過家父一面,怎可能隨他習練劍法呢,你的身世又怎樣?」

施紅英星眸欲淚,幽幽一嘆道:

「我是被蔣家收養的,究竟是如何被收養的,連我也想不明白,只知蔣家一家人武功皆很高強,就是不肯教我。」

「幸而三年前往玄妙觀進香,遇上一位眇目的老道姑,給了我一本冊子,要我暗中習練,才有今日這一點成就。」

「前幾大,我偷聽到蔣瑞生居然要把我嫁給他的內侄,同時也得知我原來是姓施,這才和我的貼身丫頭定計詐死,讓他裝進棺材,趁夜逃了出來,換進幾個大石,今後還不知如何是好?」

巴大亨沉吟道:「姑娘可以投靠令師呀!」

施紅英道:「我逃出來當晚就悄悄溜進玄妙觀,卻見師父留書說,巴凌宇被困在虎頭岩,她老人家必須趕去。」

巴大亨急道:「那我們快去虎頭岩吧!」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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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城外寒山寺,楓橋因而聞名,巴大亨和施紅英離開墳場,過了楓橋之時,天已大亮,行人絡繹不絕!

二人正欲走進一家小飯店,忽聞身後有人叫道:「好美的妞兒!」

施紅英叫道:「這店里太臟了,我們往別家去!」

說罷,拉著巴大亨回頭就走。

就在這一回頭之下,已和身後說話的二人打了個照面;一個是面貌端正,年約三旬的負劍壯夫;另一個是三十多歲的濃眉大漢。

這二人想必是未料及施紅英忽然轉身,神情微微一呆,同時退後半步。

施紅英瞪了對方一眼,鼻里輕「嗤」一聲,與巴大亨徐徐而行,情知對方必定跟來,乃又附耳低聲道:「你千萬別怕,這二人打不過我。」

二人穿過大街,走入小巷,曲曲折折走到城根,忽然擰轉身軀,見二人果然跟在身後五六丈處,不由得冷笑一聲道:「你這兩個狗頭,死跟著姑姑干什么?」

負劍壯夫冷笑道:「不僅是欲親芳澤,而且………」

施紅英怕他說出更不好聽的話,招招手道:「你先過來。」

負劍壯夫正欲上前,濃眉大漢急道:「四弟當心,這妮子不是一盞省油燈。」

「二哥放心。」負劍壯夫傲然的道:「憑她這付扮相,大不了多懂幾套枕席上的功夫而已。」

這話不但巴大亨聽不懂,連施紅英也年少不解,只知狗嘴里長不出象牙,決不是什么好話,遂將巴大亨推向身後,說一聲:「你看我教訓這個狗頭。」

負劍壯夫大笑道:「二哥你服侍那小子好了,這妞交給小弟。」

話聲中,邁開大步,笑吟吟欺到施紅英身前。

施紅英見對方大模大樣,索性不動聲色,直待他相距一步,伸手可及,才猛喝一聲,同時發掌。

「不錯!」負劍壯夫笑贊聲中,雙臂交叉相迎,中途變招,掌勢落向前胸。

施紅英俏臉一紅,一聲嬌叱,飛抓離袖射出。

負劍壯夫怎料到這位貌美如花的少女還會袖里藏刀?此時相距又近,飛抓離袖即到,一聲慘呼,胸囗己被抓碎,一顆肉心隨同鮮血噴出胸腔之外。

施紅英蓮瓣一挑,將屍體踢過一旁,向濃眉大漢招手,道:「邱老二,你也過來。」

濃眉大漢見她一出手就殺死自己同伴,驚得面容變色,自忖不敵,厲疊喝道:「賤婢先報個名來!」

施紅英冷冷道:「姑姑的名字豈可告訴你,要你過來,你就過來。」

濃眉大漢冷笑道:「賤婢如果有種,就在這里等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