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六朝雲龍吟 弄玉&龍璇 3702 字 2020-12-26

程宗揚一個激零,難道讓老匡那大忽悠說准了?真的是天降艷福?等他轉過身看清身後的女子,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婦人打扮媚艷,舉止妖冶,除了黃氏還能是誰?都是被人啃過多少次的爛桃了,也能叫艷福?老匡太能糊弄人了吧?

如果是平常,程宗揚也許有心情和她樂上一場,但如今房里除了凝美人兒,還有卓大美人兒,哪個不比她強上幾倍?偶爾嘗個新鮮就罷了,送上門就用,他沒那個心情。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我都說過了,葯在師師姑娘那兒。」

黃氏嬌滴滴地依過來,抱著他的手臂,用豐滿的胸部摩擦著央求道:「師師小姐說葯有毒性,不肯讓奴家用……」

「瞎說!有那么好的毒葯嗎?肯定是你敲門的方式不對!那丫頭耳根子軟,好好求她,她磨不過你自然就肯給了。」

「程爺……」

「再來磨我,小心你往後連園門都進不來。」

黃氏只好乖乖閉嘴,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程宗揚無奈,只好道:「就說我說的,給你好了。」

「多謝程爺!」黃氏得了這句話,立刻歡天喜地自去尋李師師。

程宗揚搖了搖頭,像黃氏這種拿身體當本錢的浮浪婦人,在他眼里和游嬋沒得比。逢場作戲的勾當,她不在乎,自己就當閑暇時散散心,要是認真反而錯了。

打發黃氏,程宗揚對那座假山來了興趣,他穿過竹徑,剛轉過彎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女子沿著小徑緩緩走著,她穿著薄薄夏衫,身材纖柔,腰肢不盈一握,豐滿的臀部卻渾圓肥翹,在白色絲綢長裙里柔柔扭動,顯露出誘人曲線。她腳步舒緩,腰臀的扭動帶著令人血脈賁張的韻律感,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卻艷態橫生,充滿成熟婦人媚致入骨的風情。

看到那個背影,程宗揚心里一熱,隨即又冷靜下來——那女子不是外人,正是李師師的生母、自己未來的丈母娘、威遠鏢局總鏢頭的夫人,阮香琳阮女俠。

想必阮香琳還不知道李師師剛回來,否則依她的性子,正該趁這機會跟女兒說高衙內的好處,讓她早日嫁過去光宗耀祖,哪里有閑情到花園散心?

花園?程宗揚忽然抬起頭,朝四周看了一遍。

風過樹梢,枝上偶爾傳來幾聲蟬鳴,整個後花園除了自己和眼前的美婦,再無旁人。程宗揚心頭一陣狂跳,莫非這是老匡說的桃花運?但阮香琳滿門心思都在高衙內身上,從不把他這個小商人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和設計好一樣,特別在這里等自己?如果一廂情願地湊過去,卻發現根本不是他想的那回事,可糗大了。

程宗揚把拳頭放在嘴邊低咳一聲。兩人相距尚遠,平常女子也許聽不到,但以阮香琳的耳力,聽不到才見鬼了。

阮香琳卻像是真的沒聽到,仍是緩步走著,但仔細看時,她腰臀的擺動有點微妙變化,風情更顯穠難。

程宗揚再不明白其中蘊藏的意味就真是個傻瓜了。雖然不明白阮香琳的態度為什么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從一開始連女兒都不肯嫁給他,到現在主動顯露風情,但這些不妨礙程宗揚改變念頭。

平心而論,阮香琳著實是出眾的美婦人,難怪高智商那小崽子一見她就動心思。當日在野豬林,他把她從頭到腳看個精光,那身美肉白花花的耀人眼目,若不是念著李師師的體面,他早就把這顆大白菜拱了。

俗話說事不過三,翠微園他就見過一次,野豬林又是一次,現在她主動送上門來,他再推三阻四就太虛偽了。

不過阮香琳雖然有意賣弄風情來引誘他,他卻不好直接把這棵白菜拱了。這就好比你突然交了桃花運,遇到一個美女請你幫忙,幫完忙發現大家談得很投機,接著邀請她看電影,看完電影再去酒吧喝一杯,喝完大家還意猶未盡,於是去酒店開房,水到渠成給雙方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如果幫完忙,你直接說:不用謝,大家打一炮吧!這場識遇有九成可能會以一記耳光而告終——雖然原因和目的一樣,但過程決定最終結果。畢竟阮香琳不是主動求上門來的梁夫人,也不是被當成禮物送上門來的凝美人兒,而是李師師的娘。

程宗揚琢磨著該怎么進入這個過程——對於這種半推半就的戲碼,他完全是個門外漢。但三人行必有我師,這種勾引良家婦女的大行家,他也不是沒見過——宋朝、偷情、土財主、美婦人——這簡直是為西門大官人量身打造的啊!

忽然阮香琳腳下一滑,卻是踩到石上青苔,不小心跌倒。她屈膝一手按著腳踝,似乎是扭傷了腳。

程宗揚一個箭步上前,雙手扶起阮香琳:「夫人可是跌傷了?」

阮香琳扭過頭,風韻猶存的嬌艷玉臉上滿是痛楚,「原來是程公子。」她吃力地想站起來,一邊忍痛道:「奴家只是扭傷腳,不妨事的。哎呀!」

剛勉強站起身,阮香琳又低叫一聲,卻是腳下無法用力,又跌下來。這次有程宗揚在旁邊,她幸運地沒跌到地上,倒是全便宜程宗揚,整個人都摔到他的臂間,讓他溫香軟玉抱個滿懷。

阮香琳與阮香凝是嫡親姊妹,容貌有七、八分相似,但年紀大了幾歲,身子更加豐腴柔滑。充滿彈性的大圓屁股壓在程宗揚腿上,隔著衣物還能清楚感覺到她肌膚的柔膩和香滑。

程宗揚滿心綺念,說道:「夫人多半是扭到腳踝,走不得路,不如讓在下看看。」

「多謝公子,不用了。」阮香琳仍在推辭,但她掙扎幾下,腳上終究使不上力氣,只好顰著眉,無奈地說道:「奴家來時,看到那邊有座山洞,尚能落腳。」

程宗揚扶著阮香琳的手臂,美婦的半邊身體都依在他臂間,忍著痛楚,一瘸一拐地折回來。

這段路總共不過三、四十步,兩人卻走了差不多一刻鍾。阮香琳那具熟艷胴體依在他臂間,無意識地與他的身體摩擦,不時展露出肉體誘人的曲線和迷人的彈。

她穿著一件淡紅薄衫,雖然不是新衣卻洗得干干凈凈,無論衣帶、香囊還是鳳釵珠履,都有種看似不刻意的精致。隔著衣衫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那是一種混合體香的柔媚氣息,充滿女性的誘惑。

阮香琳用眼角瞟著旁邊的男子,心下不免時喜時憂,忐忑不安。起初她沒有把這個外地商人放在眼里,一門心思都在太尉府的小衙內身上,後來接觸漸多才慢慢留意這個年輕人。

當得知這個年輕人還有兩個客卿的官職,阮香琳已經有些心動,雖然他品秩不高,其中一個是虛職,寶鈔局主事又是新設的,但女兒嫁給他也不算差,若能當個正室也比得過小衙內的侍妾。

等到撞破黃氏和他的私情,阮香琳才發現自己小看他。留心打聽之下,越來越覺得這年輕人來歷不凡,不僅家底雄厚,與各方的交情也不是一般深厚,賈太師、高太尉、王宰相、蔡侍郎、吏部、工部、戶部……當權的官員們處處都和他有來往。

難怪連黃氏這等官宦家的娘子也毫無廉恥地投懷送抱。

李師師一直沒有告訴程宗揚,自從阮香琳看中這個新女婿後,早把高衙內拋到腦後,這些日子說的無非是讓她早早嫁入程家,做個正房。

李師師自是不肯,阮香琳卻越來越著急。她與那幫紈絝子弟廝混時,耳聞眾人說起程公子曾帶來艷婦與眾人荒淫,眼見又有黃氏的例子,認定這年輕人是個好色之徒。師師若再拖延下去,萬一被人占先就悔之莫及了。

丈夫年紀漸長,自從失了太尉府的鏢,鏢局生意一日不如一日,阮香琳憂心似焚,正彷徨間,誰知天上掉下來一個活神仙,讓她又遇上鐵口神算的匡仙長。

看過女兒的生辰八字,匡神仙掐指一算頓時大皺眉頭,說此女十八歲當遇貴人,若是一念之差,失此良機,不僅己身難保,還將禍延父母——與當年的測算一字不差,果然是真神仙。

即使是真神仙也沒辦法硬逼著自家女兒嫁人,阮香琳只好求問是否有破解之法?

匡神仙掐指算了半晌,只說了一個字:「有。」便不再多言。

阮香琳懇求多時,又送份厚厚的謝禮,匡神仙才惜字如金地說道:「以母代女,未嘗不可。」

匡神仙的指點使阮香琳芳心大動,女兒既然不肯,她若是能先攀上這個高枝,倒給女兒鋪路。等師師過門,她再和他斷了來往,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位姓程的員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好色的性子,連黃氏那種姿色都能巴結他,以自己的容貌,只要肯犧牲色相還怕他不上鉤?

阮香琳不是三貞九烈的婦人,當初為了討好高衙內早已棄了名節,何況這年輕人看來比花花太歲好應付得多!

好不容易走到山洞處,那山洞也是太湖石疊成,洞內已經鋪了一片一人寬的芭蕉葉。阮香琳扶著程宗揚的手臂坐在葉上,然後背過身除下鞋襪,一手撫著腳踝。

阮香琳腳上的傷倒不是假的,她故意在山石上滑倒,這會兒腳踝處紅腫一塊,但遠沒有她顯露出來的那么嚴重。

阮香琳一點一點揉摸腳踝,玉趾吃痛地並起綳緊。她一雙纖足原本生得甚美,此時被翠綠的蕉葉一映更顯得潔白如玉,不用回頭,她就能感覺到背後火辣辣的目光。

這年輕人的反應讓阮香琳心下暗笑,她暗暗盤算:這樣的小饞貓切不能輕易喂飽,第一次只讓他嘗些趣味,吊足他的胃口方好。

阮香琳柔聲道:「多謝公子,奴家歇息片刻便是,公子若無他事便請回吧。」

「不行、不行,我去叫師師姑娘,」程宗揚道:「萬一傷到骨頭就麻煩了。」

如果被師師看到,以女兒的聰明,她的這點心思就大白於天下。阮香琳當然不肯冒這個險,嘆口氣道:「師師這些天好生辛苦,奴家的傷又不甚重,何必再讓她擔心?」

「要不我送夫人回師師姑娘的住處?」程宗揚關切地說道:「這山洞又濕又潮,多坐一會兒恐怕會生病。」

「別打擾師師,奴家坐一會兒便是。」阮香琳道:「這山洞倒還好,縱然涼一些也無妨的。」

程宗揚抓了抓頭,一臉憨厚地說道:「我住的地方離這里倒挺近,夫人如果怕打擾師師姑娘,要不到舍下休息一會兒?」

阮香琳低頭道:「那怎么好?」

「沒關系,反正我一個人住,地方很寬敞。」

阮香琳推辭幾句,最後柔聲道:「那便有勞公子了。」

程宗揚扶起她,笑眯眯地道:「夫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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